但是蝙蝠侠只是一瞬间就移开了眼，像是极度不忍心或是极致的理智，他的注意力都在那片呈现出金色粒子形态的数据流上，他几乎很快就可以分析出这时的情况，低沉而嘶哑地出声：“超人，你不应该信任它——”

其余的正联成员还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小丑被人意外救走，甚至连蝙蝠侠和超人联手都没能拦住，然后超人就去了大都会的废墟上，静默坐在那里，谁的消息也都不回，这让他们十分担心。

超人一听见蝙蝠侠的声音就像是被点燃了怒火，抬头看向蝙蝠侠，目光之中不可避免有着冷厉和失望。

失望？蝙蝠侠像是怔了下，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向内收拢，然后他就听见超人的质问：“那难道应该相信你吗？”超人的眼里满是血丝，他有这样痛苦，目光之中充斥着疲惫和厌弃，“相信你能够早早杀死小丑不让他再越狱逃出来害人，还是相信你能够还回来大都会，还有露易丝——和我的孩子？！”

蝙蝠侠一瞬间瞳孔放大，他能想到，还在前一天的晚上，他从超人笑得像个傻子的表现中分析出露易丝怀孕了，而超人所对他说的：‘我们希望你能做孩子的教父’，他还打趣着‘瞧瞧，世上最伟大的侦探也大吃一惊’。

可是他很快就收好外露的情绪，冷静而理智得像是根本没有动容过，他出声：“我同样感到抱歉，然而你现在，你是相信露易丝和孩子能被复活吗？”

超人对着他惨然一笑，眼里有荒芜也有彷徨和巨大的恐慌，说出的话语经过咽喉都像是沾上了哽咽，“我相信，我相信没有比这更能令我绝望的了。”他转头看着露易丝的面庞，手掌轻柔地抚摸了上去，这是他的挚爱，是他的全部欢喜和眷顾。

蝙蝠侠不由陷入沉默，手掌也紧握成拳头，手甲坚硬而冰冷地抵在掌心，他抬头看着那片数据流，谨慎判断的目光之中决然也飞快划过了一抹什么，他慢慢后退一步，这就代表了他的态度，而周围的正联成员无声静谧看着，也都向超人投去了关怀在意也还有支持的目光，他们不会反对的，只要超人愿意。

不过绿灯侠站出来问了一句：“……不是，我想知道，要怎么复活呢？需不需要准备什么？”这是个好问题，周围的人全都看向他，虽然他们能支持超人，然而面对未知的存在，还是需要认真警惕做好准备的，这也是一个好的、不容易引起反感的试探。

超人也看向那片灿烂夺目的光芒，动了动嘴唇，他不知道复活会不会需要什么代价、她又会开出什么条件，可是——他都愿意的。

吉娅仔仔细细看了下他们这个正联的成员，戳着备份系统让收集、分析一下相关数据，直到都有所了解了，恰好这时候他们也终于重视起她的存在，没等超人开口，就轻快地再次出声了，“不需要准备什么呀，要相信我嘛。”

目光投去了这一个蝙蝠侠，吉娅挟裹着这万千绚烂璀璨到他面前，探出一点数据抚上了他的头盔，像是想要轻抚，结果最后只捏了捏蝙蝠喵耳。

浑身僵硬紧绷、全然警惕戒备着的蝙蝠侠：？

吉娅这时候就开始冒坏水儿，咕咕咕就出了声：“布鲁斯！”

这一句话无异于往可乐里丢了曼妥思一样，周围人的眼神都震惊起来，连超人都一怔，而蝙蝠侠心中对她的危险评估再提升了一个等级，头盔下的眼睛紧紧盯住她，大脑思维疯狂转动起来，思考究竟是哪里泄露了自己的身份，是小丑还是她自己有什么渠道，不，不会是小丑，但也不排除他恶意这样做……

没有浅显的漏洞，蝙蝠侠表面上仍维持着平静，想要继续获得她的情报，只是低沉出声：“我并不是叫布鲁斯。”

吉娅扯着数据流回到超人和露易丝上方，她也不在意的呀，小声说道，“没事，你又不是我的布鲁西宝贝儿，我就是想看看别的宇宙的大蝙蝠是什么样，难道我的布鲁斯将来也会像你这样？”

哼唧唧在半空中荡悠一圈，吉娅显然鼓脸做起了评价：“他也喜欢装模作样，反正不喜欢说话，不然就是套话，就不说喜欢我，实在有点过分。”最后这一句指责真的是带满了笑意，她才不会讨厌布鲁斯呢，布鲁斯明明就超好的啦！

像是想到这一个人就会很开心，单纯的快活起来，吉娅弯眼哎呀一声，“我是没有恶意啦，也不想做坏事的，”而至于她刚一出场做的那件事，她就说：“只是小丑对我来说也很重要的，我不想他死去。”

“可是这个世界的小丑也并不是你所认识的小丑，”蝙蝠侠将她所说出的信息暗自记住，沉凝说道，“他杀死了太多人，露易丝、她的孩子，还有大都会无辜的人们。”

吉娅歪头看着他：“可是，你不会杀他的，你也不允许他人因泄愤而杀死他，你不过分吗？”她默了默后才把后边的话说出了口，“如果你面对那死去的一千一百万民众，面对他们的质问，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蝙蝠侠沉默着，看那个下巴的嘴唇抿出的弧度，就知道他心情一定不好，甚至很坏。

“而我就不一样了，我就是一个小混蛋，可以勉勉强强不在意这些，就记着那些对我好的人就够了。”

吉娅觉得自己要开解一下他，这个黑漆漆大蝙蝠比她的那个还难过还糟糕，可是他的表达能力更坏，简直糟糕到不能再糟糕——就像是不为所动一样，这样可是会被人误解、得不到理解的呀。

就再凑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认认真真和他说：“你很难过，你已经尽力了，但你也是一个人，即便是这样的失误错误，可这是小丑的错，我们大家都可以宽容你一下的。”

她再转向了超人，“我能复活露易丝和她的孩子，但是大都会——这样的大范围和庞大的人数是不能够的，没有任何力量能挽救回他们。”

大都会死去的人们不能复生、一切都不能挽回，只有他的露易丝和孩子活着，然而这究竟能有多大的慰藉？超人仍旧痛苦着，曾经剔透蔚蓝、能映照出世间美好的眼眸里盛满绝望和悲痛，他再出声问了一次，声音比之开始的还要轻，“真的……不能吗？”

这一回，任谁都能听出他的哽咽了，城市家园被毁去，他在同一时间失去了爱人、孩子、守护的人们，那一座城市被核/弹夷平，方圆千里无一生机，残存的只有生活居住在大都会边缘的人们，而他们这部分人，也实在太少了。

超人已经失去了一切，唯一能握住的只有妻儿，他该满足了。

眼中希冀的光芒渐渐黯淡，超人单膝跪地的姿势握住了露易丝冰冷的手，将额头抵在那手背上，神色里虔诚又悲哀绝望。

生命，这是连超越人类力量的人间之神也无能为力的奇迹存在，即便这样一只有力量的手，他也阻拦不了生命的逝去，于是只能在这一刻祈祷——起码，把露易丝和孩子还给他吧。

第34章 一片静谧当中，不再有人……

一片静谧当中，不再有人发问了，吉娅就专心致志地开始做自己的事，她许诺超人的当然要做到，不能做一个欺骗人的小骗子，起码在说出口的承诺这里，她一定不失信。

以平和中也带有小小温柔的目光看着露易丝，她也见到过自己世界的露易丝的呀，她坚强、美丽、富有智慧，对待事业的责任心很重，也保有善良和坚定这样的美好品质，是超级有魅力的一位女性，没有谁会不喜欢她的，吉娅也同样。

恢弘的金色数据流渐渐笼罩住了露易丝的身形，吉娅慢慢推开超人到蝙蝠侠身边，在他们的注视下拿出了那个能使超人动容的‘小东西’——是一枚白灯戒。

除了白灯戒她还有好多的东西，这些都是吉娅曾经的收藏，她的宝库无垠辽阔，被【塞德拉】收拢保护起来，而不少的物品都被改造，像是吉娅手中的灯戒，全部的力量来源都由【塞德拉】供给，与原本白灯的灯兽‘存在之灵’再无关系，但它和白灯戒的能力一样，所以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专属吉娅的白灯戒的复制、改造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