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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妃+番外(129)

作者:吕不伪 阅读记录

陈昭若登时冷了脸,背过身去,道:“柳侯好差的记性。我说过不知多少次了,你认识的那个长清公主,早就死了。”

“你当真问心无愧吗?”柳怀远不依不饶,“你在朝堂上小打小闹就算了,可你竟然、竟然……”

柳怀远被气到说不出话,恨不得指着陈昭若就开始骂。只是碍于现在大家都在一个车队里,人多眼杂,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罢了。

陈昭若此刻却是平静了,她回头看向柳怀远,口中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道:“九年了,我已经快疯了。我顾不得那么多了,是他逼我的。”说罢,她扶着青萝扭头就走,任凭柳怀远如何在后小声叫她,也不回头。

她的确要疯了。她这九年被恨意折磨着,被以身事仇敌的屈辱折磨着,却又对周琏这个仇人的儿子存了一份爱子之深情,又对常姝这个大周的忠臣动了携手一世的念想。

她必须要下手了,她不能等了。如今的她不会有九年前的决绝,以后的她也不会有如今的决绝。若想报仇,便要趁早,不然在这周宫之中蹉跎一辈子也不会有合适的时机。

陈昭若一路走到了周陵宣的车驾前,在外行了礼,只听周陵宣在里面道:“进来。”

陈昭若便独自上了车,留青萝在外等候。

周陵宣果然在喝闷酒,陈昭若见了便道:“陛下这酒喝的没趣,妾身与陛下同饮。”说着,便自己拿了酒杯,就要斟满。

“怎么才来啊?”周陵宣看似无意地问。

陈昭若随口应付:“妆容有些花了,补了补,让陛下久等了。”

“在路上遇见柳怀远了吧。”周陵宣迷离着醉眼,看着陈昭若,问道。

陈昭若心中一惊,却仍是保持镇定,把酒倒满,放下了酒壶,道:“是遇见了,柳侯刚从陛下这离开,不知为何,看起来垂头丧气的,”说着,又迎上周陵宣的目光,温柔地笑着,“陛下是又责骂柳侯了吗?”

周陵宣点了点头:“他总让寡人烦心。”又问:“你在金陵的柳侯府也住了些日子,他也这样让你烦心吗?”

这话问的让人火大,其中怀疑之心昭然若揭。想来这话周陵宣已憋了一路没问,如今喝了些酒,才有心思来问的。

陈昭若为周陵宣奉上了一杯酒,答道:“自然是烦心的,但烦心的不是柳侯,而是不能见到陛下。妾身在柳侯府只住了三天,柳侯倒是贴心,知道妾身那段时间受了惊吓,又日夜思念陛下,便也不来打扰。”

周陵宣接过了酒,陈昭若便要收回手,却被周陵宣一把狠狠抓住。陈昭若吃痛,抬头看向周陵宣,只见周陵宣问道:“当真吗?你当真日夜思念寡人?”

陈昭若看着周陵宣的眼睛,看出了他眼里的那份染着情欲与猜疑的偏执,便道:“陛下,你有些醉了。”

“寡人没醉。”周陵宣说着,便扔了酒杯,洒了一地的酒,欺身压了上去。陈昭若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腰间忽然多了一只手,登时腰间一凉。

她恼恨的很,却又不能一把推开,唯有口中道:“陛下,如今外边这么多人,不好……”

话还没说完,周陵宣却忽然停了动作。这反常的举动让陈昭若心中一紧。

果然,只听周陵宣伏在她肩头,冷冷道:“你肩上这牙印,从前没有。”他的声音里都透着凉气,冷似冰霜。

那是常姝留下的。这么些日子了,虽已消退不少,但仍留下了淡淡的印子。

“什么印子?”陈昭若此时唯有装傻。

周陵宣的脸阴沉着,他直起身来,冷眼看着陈昭若,却是一言不发。他头发有些乱了,便自己动手平了平,转过身去,再不看陈昭若。

“陛下……”陈昭若一边唤着,一边自己揽好了衣服。

“来人!”周陵宣却忽然大吼一声,将陈昭若吓了一跳。陈昭若在他身后,不由得拉紧了自己的衣服,手心里都浸出了汗。

只听周陵宣接着道:“将柳怀远绑了,堵住他嘴,拴在车后,让他跟着车步行至骊山行宫!”又道:“告诉张勉,所有人即刻动身!天黑之前,务必到骊山行宫!”

柳怀远?

陈昭若忙道:“陛下这是何意?柳侯……”

周陵宣回头看了一眼陈昭若,眼里似有无数冰冷箭矢,声音里也尽是狠意:“你若再敢提半个柳字,我便亲手剐下你的肉。”

“陛下!”

“你就在我这车里好生待着,不许踏出车门半步!”

半空中忽然响起一声惊雷,震破了云霄。

94 第94章

下雨了。

这场雨来的突然。

常姝骑着马披着斗笠,和李齐远远地在半山腰看着山下行进的车队,忽然发现了在雨中跟着车的柳怀远。

“那是……柳侯?”李齐有些不敢相信。

“出事了。”常姝抿了抿嘴唇。

柳怀远毕竟是功臣,有侯爵在身,手下也有几千只听命于他的柳家军,周陵宣若非紧急情况,是绝对不会轻易动柳怀远的。而如今,周陵宣不仅动了,还是以这种羞辱他的方式,算是撕破脸了。

“柳怀远是陈国旧人,昭若定会回护柳怀远。而如今柳怀远还受此凌辱,定是昭若自身难保,这才如此!昭若有难!”常姝心想。

“柳家军在何处?”常姝问。

李齐答道:“有一千留在了金陵镇压暴民,一千留在长江沿岸剿匪,还有一千跟着柳侯回京了。只是周陵宣不肯让这一千人离自己太近,命他们在后跟着。”

常姝垂眼想了想,道:“随行的羽林军是三千……”又忙对李齐道:“你去告诉那一千,说柳侯有难,让他们加快速度,今晚之前必须到骊山行宫。不然柳侯有难,柳家军也难逃一劫!”

李齐应了个“是”,又问常姝:“姑娘,你怎么办?”

常姝看向骊山行宫的方向,道:“他们今日必在骊山行宫落脚,我先赶过去,混进行宫,见机行事。以烧宫为号,若你们看见行宫起火,只管叫柳家军攻上行宫,不必顾虑。”

“是!”李齐应了一声,便骑马飞奔离去。

常姝看着大路上的车驾皱了皱眉,调转马头,一扬马鞭,也在雨中飞奔而去。

陈昭若被周陵宣扔在了昔日承宠的汤泉边,她抬头看了一眼周陵宣,只看见了周陵宣的背影。

“你等着,寡人先收拾了那奸夫,再来处置你这淫妇!”周陵宣说着,大步离去。门被关上,窗也被关上,陈昭若还听见了上锁的声音。

偌大的房间里,只留了陈昭若一人。

“潘复,”陈昭若听见周陵宣这样吩咐着,“你在这带着侍卫,看好昭仪,不许他人走近半步!”

既是潘复,便好办了。

听见周陵宣离开的脚步声,陈昭若忙跑到窗边,轻轻敲了敲窗。果然,潘复把侍卫支开了,来到了窗边,道:“夫人,青萝姐姐被陛下带走了,柳侯被关押到行宫的地牢里,约莫着青萝姐姐也被带去那了。”

“随行百官现在何处?”陈昭若问。

潘复答道:“各自安置了。陛下推说身体不适,谁也不见。”

“意思是他们不知其中缘由,不知柳侯为何受此处罚?”

潘复“嗯”了一声。

陈昭若眼睛一转,站在窗边对潘复道:“你帮我做几件事,事成之后,便有泼天富贵。”她的语气格外的严肃,带了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威严。

“夫人请讲。”潘复几乎是想都没想便应了下来,在陈昭若这样的语气下,他似乎没什么可想的。

周陵宣怒气冲冲地来到了那阴森湿冷的地牢。青萝也随后被人押去,只是被堵住了嘴。

“柳怀远,你可知罪!”周陵宣喝问着,眼里的怒火似能将柳怀远活活烧死。

柳怀远被雨淋了半天,被马车溜着走了半天的路,身上脏乱不堪,头发上、脸上、衣服上都是泥点子,腿上还有血迹,似乎是途中摔了一跤,又被马车拖行撞上石头留下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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