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同人)【润旭】完美世界(17)
鸱尾君第一个拍案而起,戟指骂道:“老匹夫,你是什么东西?区区东海龙王的庶子,不过仗着自己虚长几分年岁,也敢质疑陛下品行不端?”
邝露也肃然道:“无凭无据诽谤天帝,触犯天条,天理不容。长老若是心存疑虑,大可以拿出证据来。”
长老确实没有证据,但是话已经摆在那,堂上开始有人暗搓搓地对比棠樾和润玉的脸——这种事情着实是不说不像,一提起来,越看越像。
这节奏已经很多年没人带过,因为天帝当年为着这谣言是整过人的——那几个造谣生事的仙倌现在还在凡界轮回中当牛做马,一千年了还没被放回来。
渌皎长老却满意地捋起了龙须,慈祥道:“老夫并无此意。”
天帝脸上笑容还在,却已经冷了。
这个谣言有两层意思,1.你出轨了。2.你惧内,和外室生了孩子不敢让天后知道,还装成是抱回来的啊蛤蛤蛤。
棠樾几乎是同一时间就挣脱风息的爪子冲了出去,站在了大殿中央。
他急促地喘息着,咬紧牙关,心里既没想好要说什么,也没有二话不说打爆长老龙头的觉悟。
他只是在想: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侮辱我父帝。
可这句话是不能由他来说的——只会显得气急跳脚,撒泼打滚。他站在那里,心中激荡不已,却又百口莫辩,欲语无言,那一双双目光扫过去,他呆呆地站着,脑子快要烧起来,想了千百套惯用的辞令,却无一可用于此时此地。
就像一直突然跑到了朝会现场的鸡。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寒光忽地飞入殿中,直刺大长老胸前!
渌皎长老慌忙闪避,却仍被那冰寒的剑光刺伤,惨叫一声,向后跌倒在地上。剑锋带着新鲜的血迹,直插玉石桌案,入石三分,犹在铮鸣颤动。
“并无此意——那么长老的意思,就是在说本座瞎了,一千年来帮外室养大了个小野种而不自知?”
长老没空回答,他正跌坐在地上,发着抖去摸自己的项上人头还在否,哆哆嗦嗦摸索半日,才发觉那剑光只是在他耳廓上留下一道血痕——多一分便要血流如注,少一分便伤不到他,这一剑出手力度精确,时机精确,对他走位的预判也精确。
——百战百胜,万无一失!
棠樾就看着他的继母旭凤面色冷淡地一撩朝服,跨入殿门走了进来。他今天没穿咸鱼黑睡衣,而是一身鎏金赤焰纹的天后凤袍,鸦黑长发用金冠高高束起,作马尾垂下。流云广袖,靛金长裾,端的是金枝玉叶,天潢贵胄。
天后五指微张,佩剑砯岩“嗡”地一声,回到他掌中。经过渌皎长老身边时,他忽地转过身,对地上缩成棠樾状的长老皮笑肉不笑道:
“本座已不问政事多年,长老爱犯上就犯上,爱换储君就换储君,与本座无关。但若是夹枪带棒地对本座明嘲暗讽,暗示本座是个傻子……”
他右手提剑,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森然道:“那么长老应当听说过,本座自从入魔之后,这里就不大好使,连陛下都被误伤过。倘若一个疯起来害了长老性命,还请贵族多多担待啊。”
大长老心中委屈,明知他借题发挥无故生事,然而忆及天后在魔界嫖娼,被捉奸在床还把天帝肾给捅了的壮举,觉得还是不要惹疯子的好,于是只能恨恨擦了把脸。
如果棠樾还在坐席上,他会发现不光风息两眼发直,连已见过他一面的神厄也被这肆虐的光彩照得有一瞬失神。
不过作为一个钢铁直男,风息欣赏完毕,神魂归位,首先想到的是长得真高,第二反应打不过打不过。
寒光一闪,天后已收剑回鞘,砯岩发出清越地“当啷”一声。他自顾拖着长长的金色衣摆走上御阶,又在御阶上回过头,冷冷道:“还不退下,嫌给你父帝丢人丢得不够吗?”
他说罢才走到御座前,把润玉从四分之三处推到五分之四处,然后舒舒服服地占了龙椅上大部分空间,翘起了二郎腿。
他屁股还没坐稳,就见他养的苟儿子忽然双膝一跪,一字一句道:“儿臣忝为天帝嫡子多年,一无修为傍身,二无政绩战功,确实难以服众,儿臣……”
旭凤口中发出了极轻的“哼”的一声。
棠樾知道他怎么想的,但他此时已经上头了,根本停不下来,他直直地看向润玉道:“儿臣愿往防风集旧址,寻找修补大阵之法,为父帝分忧。”
……风息一声长叹:“我觉得咱小老弟要被骂了。”
润玉不便直接开口反对。那样便是坐实了他的过度袒护,他在等旁的人开口。
果然旭凤开口便嘲道:“那地方也是你能去得的?本座年轻时与你父帝同去时,还险些丢了性命,你去做什么?给神厄大人添乐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