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杰克，生怕自己被围观自己的群众勾动起嗜血冲动。只好紧紧攥着蕾妮斯梅‘妈妈’的小手，一路默念着我不饿我不饿，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好受一点。

他甚至不敢乱晃视线，只一路紧盯着‘定海神针’洛伊丝的后背以免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不过……这在有些‘聪明’人看来似乎又具有更深层的含义。

比如坐在麦肯基带着鸭舌帽，啃着辣热狗的黑发小伙。

再比如摄像头狂魔、玩消失专业户的老父亲。

又或者被始乱终弃，正在调养身心的某顶尖雇佣兵。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到了这一个画面，思索起了各自的心事，并同时皱起了眉头……

……

蝙蝠侠最近很忙，可想而知的忙。

无论是与他几次交锋的死狩，还是前日突然出现的占卜师库洛。

两个完全没有关联性的角色出现在哥谭，却拥有同样让人不能理解的神秘来历。再加之不停和他闹别扭的红头罩……

心脏强如蝙蝠侠这几天也不禁暗自头秃。特别是在昨夜红头罩被那些人突袭之后——

‘社团’。

这个组织名字在蝙蝠侠电脑屏幕上闪烁着的刺眼红光，昭示着其中成员的危险性……然而此刻蝙蝠侠的关注点并不在此。

他手抵下颚，目光向下看着摆在桌面上的另一份不厚不薄的资料——阿瓦达墓园详考。

这是一个相当古老的巨型石碑拓本，过多的隐喻与意象让这份资料的解读进展缓慢。

蝙蝠侠默默思索了几个关键词后，再次看向机场监控画面。

画面中出现的那个孩子，是他前阵子见到过解决黑面具变身问题的小女孩，而走在他身边的那个男人则与黑面具制造的那个实验体十分相像。

至于那些实验体，蝙蝠侠已掌握了确切证据表明这项研究最初来自于‘社团’的提议和资助……当然，这件事与莱克斯不无关联。

谨慎的蝙蝠侠没有遗漏采集蕾妮斯梅和那个实验体的DNA……这些罪犯们似乎由于某种原因对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神秘阴影种族突然起了邪恶的念头。

而这件事情的起因，或许……

脑中排列组合着数个谜团的蝙蝠侠，目光最终落在画面中走在最前方，那个背影令人有些熟悉的银发女性身上，不禁陷入了深思……

……

……

另一边的黑发青年和白发大叔也不约而同沉默地看着三人组旁若无人的穿梭在人群中。

不过比起他们的烦恼，此刻的洛伊丝遇到的情况或许更为棘手……

搭乘今日前往西雅图航班的乘客，焦虑地被当地的□□分子堵在取登机牌的入口处，严重地影响到了今日正常的登机流程。

然而慑于□□的淫威和机场的不作为，他们只能将愤怒放在心里，站在一边满眼喷火地看着那些嚣张的□□分子。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霸道总裁洛伊丝带着小弟终于走到了目的地。

她面色僵硬地看着机场柜台前一排西装西裤黑口罩的壮汉一字排开，他们举着巨型横幅，上面手写着一排明晃晃的大字——

「为老板娘保驾护航，祝老板娘一路平安！」

「……谁是老板娘？」走在后面的杰克的视线立刻被横幅上的字吸引了过去，然后震惊地看向前面那个银发美女。

「他们说的……难道是你？！」

洛伊丝：「……我希望不是。」

但是很显然李秘书吩咐他们时的态度过于斩钉截铁，以至于这些壮汉满脸殷勤又热烈地看着洛伊丝，大声喊道——

「夫人，时间仓促，我们只能提前帮您把人群疏散！还请您往这边走！」

说着，一片黑色呼啦啦地散开，让出了一条尊贵VIP通道，而通道尽头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值班经理和一脸尬笑的地勤人员……

「夫人。」呵呵。

洛伊丝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这让她不禁想起曾经在帮派本部看到的那些审美独特的海报和装饰。

难道原来黑面具帮那个负责宣发的‘人才’躲过了一劫，还在黑口罩帮里继续发挥着余光余热？

洛伊丝很想就地解决掉这帮拉低帮派水准的傻瓜，然而察觉到她杀气的蕾妮斯梅小跑到她的身边，扯了扯她的袖子。

「洛伊丝，那样他们会流血的……」

小姑娘一边说着，一边瞄向眼睛通红，竭力忍耐着的杰克。

闻言，洛伊丝浑身的杀气一顿。她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重重地捏紧手指又缓缓放开，冷静地梳理着自己的情绪。

然后以一人抵几十人的气势脸色冰冷站在他们面前，清晰而准确地吐出一个字：

「滚。」

围观群众：「！！！！！」

同航乘客们万万没想到，他们想象中的黑二代黑三代机场横行霸道胡作非为的场面非但没出现，甚至还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们忧心地看着那个疑似□□老大女人的黑裙女子坚定地站了出来，对着这群社会残渣恶棍毫不犹豫地说出「滚！」，他们觉得自己一定是看到了人间希望之光——

就算是□□里也有天使啊！太令人感动了！！

而那些看上去面色凶悍的蒙面恶棍，居然在被银发女人怒声呵斥后吓得身体畏缩，二话不说收起横幅卧倒在地，像屎壳郎推的粪球一般，一路滚出了他们的视线……

……

真·黑口罩帮头子洛伊丝：

「………………」

黑口罩帮的口碑都被这些没眼色的东西给破坏了！

在周围旅客惊异和畏惧的目光中，洛伊丝借来杰克的手机，迅速盲打出一个电话号码：

「杰森，有件事得和你说。我需要你帮我好好收拾一下你的秘书——」

「恐怕现在不行。」杰森的声音从洛伊丝的背后传来。

「…………？」

她默默挂掉电话，转过身去——只见戴着鸭舌帽一身便服的杰森拎着外卖袋子松松垮垮地站在她的身后，端详着她这一身新的打扮。

洛伊丝之所以没有及时发现他的存在，是因为现在他完全被一股油炸气味所掩盖，就像刚刚从炸锅里新鲜出炉。

「怎么，你变性之后反应都变慢了？」他抓起袋子里的可乐插了根吸管进去，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不，是你变了。」洛伊丝幽幽地看着杰森。

「别谦虚了，要论变化谁都比不上你！」他的嘟囔伴随着可乐的气泡声传入洛伊丝的耳朵里，「什么库洛占卜师，什么□□老板娘……你可真会耍人啊死狩。」

——杰森这话说得轻巧，但不会有人知道这十几个小时他一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样颠簸的心里路程，做了多少心理工作才接受了某人男变女的变态发育现实。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死狩。」

「哈？现在否认是不是太迟了？」

「你知道我的意思的，死狩只不过是个代号。」

杰森默默吸光纸杯里的饮料，无所谓地甩着手中的外套背过身去，一把捏扁纸杯丢进了一边的垃圾桶。

「So？你终于想告诉我真相了？」

他等待着背后那个人说些什么，但这一刻好像足足停顿了有几秒钟，直到在不耐烦的情绪出现之前，他听到某个名字。

「洛伊丝……」她轻轻地吐出了这个名字，「我叫洛伊丝。」

杰森有一瞬觉得自己在幻听，他没想到居然会听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而不是另一个类似代号的称呼。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惊讶收拾好，就被洛伊丝从背后捞住胳膊，他听到一声清冷婉转的嗓音在他耳边吐息：

「既然来了，就一起走吧。」

「…………？」刚才那个声音是怎么回事？

杰森疑惑地转动脖子看向洛伊丝，但洛伊丝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紧紧抓着他的上肢将他一路拖向机场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