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我的披风成精了(35)
“嘿,玫瑰小姐。找我聊心事来了?”他睁着一双有些困倦的睡眼,杯中加冰的威士忌刚刚喝完,“我随时欢迎。”
“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个好时机,但我觉得我得和你谈谈奥创的事情。”罗茜严肃地说。
“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帮我完善这个计划吗?”
“不,托尼。我认为你应该终止这个计划。”罗茜小心地观察着托尼的表情,他看上去没什么表示,仅仅只是挑起了自己的一半眉毛,“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我知道你是想帮助地球构建一个强大的保护机制,但那样大规模和高自主性的人工智能势必拥有个人判断,等到那个时候你怎样才能控制一个已经脱离你控制的强大人工智能?”
“天,天哪,罗茜,奥创是我编程创造出来的玩意儿,那就决定了它不会做出程序里没有的事——听说过阿西莫夫的机器人三大原则吗?”他开玩笑般说,“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个体,或者目睹人类个体将遭受危险而袖手不管,好吗?这就决定了它对我们是安全的。”
罗茜坚持道,“但我不希望你害了自己。任何在战争爆发前就想赢得战争的人都只会让这场战争真正被打响。而等到那个时候,托尼,你就会是那个引起战争的人。而且,这件事你和其他队员商量过了吗?我不觉得你应该在没有得到大部分人支持的情况下埋头搞这样的研究,大家……”
她或许知道自己话说重了些。可她没料到托尼会这样说。
“说得真好啊,罗茜。真高兴看到你和班纳博士都一票否决了我为想要保护地球做出的努力。不好意思,贾维斯?你能给我调一杯‘傻缺外星人心灵鸡汤’吗?配方是对根本不懂的事乱提建议,加上大量伏特加。”
光是看着他,你就知道他已经喝昏头,任何话都是凭着一股怒气不过脑子说出来的,恐怕现在自己在看着谁都不知道,但刻薄的话从他嘴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倒是思路清晰。他醉眼朦胧地看着罗茜的方向道。
“先生,我只有伏特加。”
“那就给我来一份这个,因为其他部分我不需要。”托尼伸出食指敲了敲桌面,声音里带着醉鬼常有的笃定和讽刺,“听懂了吗,外星人?其他部分我不需要,尤其不需要的就是你拿那套根本不适用于地球的道德准则来要求我。你认识我才多少天?一个周,一个月,还是怎么样?我才不需要你对我评头论足。回你自己的星球找老朋友谈道德准则吧,我可不是其中之一。干杯,罗茜,为远道而来的客人干杯。”说完,他转过头对着吧台,不再看她。
客厅的热闹突然消失,哪怕托尔那个心大如牛的家伙都察觉到不对劲,放下手中的啤酒,担忧地看向这边。罗茜震惊地僵在原地,好像被枪打中心脏似的,安静了好一会儿。
娜塔莎谨慎地观察着罗茜的表情,又和史蒂夫对视了一眼。
史蒂夫朝她摇了摇头。
“谢谢你的建议,我会仔细考虑的。”罗茜慢吞吞的说,但任谁都看出来她的脸蛋因为怒气变得煞白,“然而我也最后给你个建议,少喝点这些东西,它们迟早害死你。”说完这些话,她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般离开了。娜塔莎赶忙追上去。
托尼感受到众人的视线,摊了摊手,“干嘛?”
托尔闷闷地说,“罗茜的星球在一个世纪前就被炸毁了。她的族人几乎全死在那场爆炸中,只有她和普罗米修斯逃了出来。托尼,你怎么能那样说?”
托尼坐在那里呆了一会儿,回头对贾维斯嚷嚷,“贾维斯,我的伏特加呢??!”但还没等伏特加上来,他就一头栽在吧台上睡得不省人事。
大概五个小时之后,早早醒来的史蒂夫再次去到躺着托尼的那个房间去查看他的情况,以防他在睡眠中呕吐被自己呛死之类的,开门的动静让他的呼吸紊乱了一瞬,下一秒,托尼在床上睁开了眼睛。
史蒂夫站的远远的,抱着双臂看着他。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整个房间里突然陷入了一种厚重的沉默之中,仿佛一个塌陷的蛋糕。
他默默想了一会儿,眼睛里充满痛苦。“我有没有——”他停下,皱起眉头。
“我恐怕你有。”史蒂夫抱歉地看着他,眼神里那种隐约的担忧让他头痛越发严重,“你说了些很伤人的话。罗茜昨晚离开了。”
“有多伤人?——”他露出等待审判的表情,“等等,让我猜猜。我嘲笑她的头发?”“比那严重一百倍,托尼。”史蒂夫同情地说。
“我叫她克隆人了?”
“不。你让她回自己的星球和老朋友谈道德标准,因为你不是其中之一。而罗茜的族人全都死在一个世纪前那场毁了她星球的爆炸里了。”
“哦。”托尼捂住了自己的额头,痛苦地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我真该死。”
娜塔莎没有追上匆匆从复仇者基地飞走的罗茜,毕竟并不是每一位复仇者都会飞。
罗茜刚刚一飞上天空就冷静下来。她任凭自己像一只海鸥一般在半空中滑翔,让风带着她去到随便什么地方。凉爽的夜风在她耳边缓慢吹拂着,她侧耳倾听着夜在静静生长,星星在不断移动的大片大片的云之间时隐时现。
对于托尼刚刚对她说的话,她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他说的关于科维坦星的事生气,还是仅仅是因为他拒绝接受别人的好意,还总是恶语相向。反正,离开就对了。离开总是能暂时解决掉烦人的问题,哪怕只有那么一会儿,至少明面上冲突被按下了暂停键,新的纠纷就让新的绝望感来迎接好了。
她暗自下决心再也不要管托尼和他愚蠢的奥创计划,一开始甚至就不应该答应这群愚蠢的人类的任何要求。她只是来这儿紧急避险的,凭什么要替他们干活儿?罗茜此刻已经完全将自己几个小时前对人类怀揣有的好感抛到脑后,并决定再也不要插手人类的蠢事,他们想要战争就让他们引起战争好了,反正她只是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而已。
所以当她降落在自己公寓楼下,看到那个趴在街道上,试图去啃一根电线杆的女孩时,她头也不回地拉开了单元门,走上了二楼。
这是朝着正确方向迈进了一步,虽然还不够远。她本来应该飞奔上四楼,然后死死锁住自己的公寓门。然而她在二楼停下了脚步,重新回到了大街上。
那个女孩身上穿着一件像是拿来当过拖把的狐裘,狐裘看上去很暖和,女孩本人看起来却并不怎么暖和,因为除了那件足以遮到小腿的狐裘,她几乎是赤身裸体地倒在大街上。事实上,她的两条大腿已经甩在外面了。在治安并不值得市民们骄傲的皇后区,这样的一个女孩到现在还没有被流浪汉捡走只能算是运气好。
罗茜在她面前蹲下,女孩有一张茫然却端正的脸蛋,两只光脚流着血,还沾满了灰尘,指甲缝里也全是血。她圆睁着双眼,灰色的瞳孔扩大占据了整个黑眼球,从牙齿缝隙间发出尖细的声音,仔细听似乎能听出什么“地狱”“见鬼”之类的骂人话。她似乎没有知觉,而罗茜在她身上闻到一股难闻的□□味。
“喂。”她拍了拍女孩的脸蛋,后者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只是继续用那种渗人的语气咒骂着什么。
罗茜就这样蹲在那个陌生女孩旁边,久久地思考了一会儿,究竟是就这样让她在大街上睡一晚上,还是把她带到警察局去,让NYPD解决他们应当做的活儿。大街上空无一人,她没法指望另外一个人来发现这个狐裘女孩。
接着她就看见了她脚底的血迹延伸的位置,从她们所在的电线杆下,一直延伸到了……她抬头看了看那幢大楼的名牌,暖黄色的“汉弗莱生物技术有限公司”的招牌在深夜中发着光。
又是这个公司。她皱着眉头想,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和这个公司有关。就好像有一张细细密密的蜘蛛网,将它坚韧的蛛丝伸向了各个地方,而蛛网的中心正趴着一只默默等待的黑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