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我那柔弱纯良的教主夫君(128)
晏鸿音手指骨节曲起,敲了两下桌面,慢悠悠道:“没记错的话,某个关外人是需要我这个中原人的花花肠子帮忙料理烂摊子?”
“哎呀,哪有什么关外人中原人的。”向来能屈能伸的玉罗刹凑过去,伸手包住晏鸿音的手,湿漉漉的脑袋就往晏鸿音身上蹭,黏黏糊糊道,“咱们是自己人~”
晏鸿音本来绷着脸扮严肃,结果被这人蹭了两下便笑了出来,而后抬手揉了揉玉罗刹还在滴水的头发,道:“坐好,我帮你把头发收拾收拾。”
“好哦。”
玉罗刹用脚尖勾了椅子过来,反着趴在椅背上背对着晏鸿音,感受身后人的手指在发间穿梭的温暖。
“那个白云城的小孩儿,要这东西是给他父亲用,你说他知道这东西的毒性么?至少在这之前,没人试过用这玩意儿配药。”
耶西琳剧毒又稀罕,关外人鲜少倒腾制药,玉罗刹还从没听过什么救命的药里用这个。
晏鸿音素来喜欢玉罗刹的长卷发,温顺的内力运于掌上蒸干了手心发丝的水珠,耐心又专注。
“若是真如他所说,他的父亲因为先天不足之症已然病入膏肓,那么药效强劲的杀人药用对了的确有可能便做救命药。”
玉罗刹被晏鸿音的动作弄的有些昏昏欲睡,手臂搭在椅背上,下巴抵在手背上:“那你方才进来时怎么一副沉思不解的样子?”
晏鸿音的动作一顿,道:“白云城的城主与我的母亲,似是故交。”
“……咱娘亲跑的地方还挺远。”玉罗刹也诧异了一瞬,“不过阿音对白云城似乎很上心,那地方有什么特殊之处?”
“白云城叶氏是前朝皇室遗脉,陛下一直未曾放下对白云城的监视。”晏鸿音道,“二皇子的母妃,便是同叶氏的旁支通奸,诞下了二皇子。”
听到这个,玉罗刹可不困了:“所以皇帝也知道这事儿?”
皇帝留着二皇子绝对是等着秋后算账。
晏鸿音:“倒也不是一开始便知,是二皇子加冠那年锦衣卫查到了一起案件,这才顺藤摸瓜查出来的丑闻。”
“当皇帝的都这么能忍么?”玉罗刹的语气里带着佩服。
“先帝在位时局势动荡,朝政乱象丛生,是当今陛下用了数十多年的时间,一点点收拢权利整肃朝纲。二皇子母家外戚势力多为举足轻重的文人,陛下不会因为一时之气而乱了朝局平衡。”
晏鸿音将玉罗刹的头发梳成两股,开始编辫子。
她并不会束发,自从恢复记忆,她的头发一直都是玉罗刹在梳,偶尔她看着玉罗刹的长卷发也会有几分手痒。
“比起一时之气,利用白云城给二皇子母家连带安上勾结前朝余孽通敌卖国的罪名,一箭双雕一劳永逸,才是符合当今圣上的行事准则。”
“不过说起来,白云城历代就没出过习武天赋极高的族长,这位叶少城主资质心性皆为上乘,倒是头一个。”
“那还挺可惜的,毕竟皇帝要是动手了,白云城至少叶氏一族都得死绝吧?这做法叫什么来着……唔,株连九族?”玉罗刹懒洋洋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再正常不过的事。”
“当年对楼兰不也是这样?倘若我是叶氏之人……”玉罗刹半眯着眼,漫不经心道,“分出一部分人任由朝廷处置,然后保留族里年年纪小或者天分高的小辈,最好是像我这样根骨资质不错的,有这种灭城之仇焚烧督促,至少叶氏绝对不可能灭绝。”
“若是这些小孩儿里再出一个能像我这样开宗立派的,这叶氏不就回来了?”
晏鸿音的动作戛然停下。
玉罗刹微侧过头:“……不会真让我说中了吧?”
晏鸿音站在原地思索了好一阵,抬手将玉罗刹的脑袋扶正,又开始摆弄玉罗刹的头发:“叶氏在飞仙岛传承至今,每一任族长都身患奇症,素来短命,若是情报不错,叶氏嫡系恐怕早已被架空。”
“按照你说的办法,置之死地而后生,无疑是刮骨疗伤最好的办法。只不过叶氏恐怕不会轻易决定放弃白云城。”
“又是中原人的故土情怀?”玉罗刹笑,“好吧,那让我继续猜猜看。”
“如果是我的话……”
玉罗刹感觉到身后晏鸿音将他的头发编成了许多的小辫子,由着她难得的兴趣摆弄着玩。
“我会和二皇子合作,先对付大皇子,然后只要皇帝驾崩,上位的就只剩下还是个小孩儿的三皇子。如此一来,白云城至少有了十多年的喘息时间,这段时间能做的事儿就太多了……”
“如果还能和年纪尚幼的小皇帝达成一些交易,朝廷未必会追着远在海外的白云城不放。”玉罗刹道,“你看当今圣上不就连关外的楼兰都不想搭理?”
玉罗刹越说越来劲。
“其实倒也不用等三皇子上位,先让两个年纪大点的皇子自相残杀,然后先暗地里弄死一个,之后再潜入宫内给皇帝下点……嗷——疼疼疼!”
晏鸿音放开手里攥着的头发,冷声道:“还说不说?”
“我就嘴上说说嘛。”玉罗刹抬手揉着发根,语气委屈。
“我看你一天想的也挺齐全周到。”晏鸿音也不戳破他。
玉罗刹的话看似临时起意,简单至极,实则可行性极强,西门夫妇的杀身之仇尚在,如若没有晏鸿音,玉罗刹说得这些恐怕便会被他付诸行动。
不过是少杀多杀的区别罢了,对曾经没链子拴着的玉罗刹而言,这根本算不得事。
晏鸿音继续道:“白云城打的也差不多便是这个主意,想要借朝廷的刀去杀趴在白云城上吸血的蜱虫。”
她将手里几根编好的长辫子左边比划一下,右边比划一下,开始随心所欲弯曲盘叠起来。
“那现在这位少城主可是真正切切和下一任的帝王接触到了。”玉罗刹拉长了语调,“指挥使大人这是想要强拆鸳鸯么?”
晏鸿音无语:“……鸳鸯没有这么个用法。你真的该和那几个小的一起读书。”
“阿音教我我就读,”玉罗刹的手往后探,勾着晏鸿音的衣摆绕啊绕的,“保~管~听~话。”
懒得理这人的猫爪子,晏鸿音继续在玉罗刹头上发挥才能:“这几个小的怎么安排我还没想好,再等等看,你这几天帮我注意一下宫九。”
“你也察觉到那小孩了?他……”
玉罗刹的话陡然停顿,晏鸿音也随之抬眼看向房门的方向。
一阵脚步声靠近,来人轻轻扣响房门,温声细语道:“夫人可歇下了?不知梅儿可否叨扰夫人一二。”
寒梅是两人一直在等的一个突破口,放过了这次,下次来寒梅必定心中有疑。
晏鸿音看着手中玉罗刹的头发,眼皮一跳,心虚地将玉罗刹拉起来随手往贵妃榻上一推,拽了旁边叠放着的毛毯就将人包了进去。
然后才整理了衣裳,过去打开了门。
寒梅步履轻柔地走进来,一眼便看到了贵妃榻上躺的歪七扭八的毛毯卷,神色一滞:“这是……”
晏鸿音:“……”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自毯下探出,贵妃榻上的人半撑起身子面色慵懒中带着些许羞赧,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张半遮面的面具,一双眼睛望向晏鸿音的方向又依依不舍地垂下眼帘。
一副含情带怯,又欲语还休的模样。
晏鸿音心虚地闭上眼睛。
寒梅看着白日里见过的那位公主男宠,沉默了良久,有些僵硬的面上才重新挂上笑容,勉强夸赞道:“……这难道是中原新兴的发式?倒是……十分童稚可爱。”
发式?可爱?
玉罗刹顿觉不对,抬手去摸脑袋,手指摸到了两坨包起来凸起的发包。
“……?!”
晏鸿音避开玉罗刹控诉的眼神,左移一步挡住贵妃榻上的玉罗刹,面朝寒梅,抬手轻咳了声,淡淡道:“不过寻常闺房之乐罢了,寒梅长老有何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