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我那柔弱纯良的教主夫君(124)
苏梦枕坦然受了这一礼,看着晏鸿音,缓声道:“殿下会武。”
晏鸿音眼中乍起凝然。
苏梦枕是迄今为止,晏鸿音遇到的唯一一个,只是一个照面便看出曲雅公主或是晏大夫会武的人。
苏梦枕的手中忽然多出一把刀。
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刀锋,刀身是宛若流动着生命的绯红色,足以令人一见便为之倾倒,钟情难忘。
——红袖刀!
他抬手掩唇,轻轻咳嗽了几声,这似乎只是一种习惯,却将他身上的眸中特质无限放大开来,周身的气势让几步远的玉罗刹也不由得身体紧绷起来。
苏梦枕问道:“不知苏某可有荣幸讨教一二?”
晏鸿音缓缓抽出腰间软剑,手腕一转伴随着铮鸣声乍起,剑身注入内力,霎时间坚硬无比,削铁如泥。
“请前辈赐教。”
玉罗刹往后退了两步,挑了块表面干爽的石头,揣着手盘膝坐了下来。
……
不过是几个眨眼的功夫,两人间便已经过了数十招。
晏鸿音手中的袖剑断成了两截,虽然气息不顺面色却并无大碍。
苏梦枕收起手中的兵器,眸中刺骨的孤傲与灼烧的专注缓缓褪去。
“果然,想必殿下便是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了。”
晏鸿音在动手之前,便不意外这个武功超绝,智多近妖的人物会猜出她的身份,被叫破也不过是抱拳应下。
苏梦枕笑了一笑,又咳了几声,这才伸手转动轮椅侧过身,道:“不若入内再叙。”
……
“前辈是说,是这红玉荆棘将自己的生命力给了您,从而使得您活下来?”晏鸿音看向一边正收敛了尖刺搭在玉罗刹腿上一翘一翘的红玉荆棘,欲言又止了一瞬,“那前辈当年在战场……”
“我的确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再醒过来的时候,便已经来到了这里。”
苏梦枕揭开茶壶的盖子,当着晏鸿音的面往里面扔了两朵白色小花,而后斟了两杯茶水出来。
“小荆不同颜色的花药效不同,白色的平心静气,滋味甘醇留香,不妨尝尝看。”
窗边两人相对而坐,斟茶而谈。
屋子另一边,玉罗刹的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拽了根羽毛,此时正像是逗猫似的左右晃荡着逗荆棘玩。
那荆棘的确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巴巴地追着羽毛左右摇摆,急切之时还会开出鹅黄色的小花,不一会儿就开满了一条荆棘,抖落了一地气呼呼的嫩黄色。
玉罗刹被逗得哈哈大笑,只觉得这小东西比猫猫狗狗什么的好玩多了,甚至要比小崽子都好玩。
小荆将自己团成一盘生了半天闷气,而后气冲冲跑到窗台边上将自己的花盆卷过来,砰地一声放在玉罗刹面前,荆枝伸过来催促玉罗刹重来一次。
——我把脑子带过来了,咱们继续!
“还玩啊?但你又赢不了我~”玉罗刹贱兮兮地嘲笑小荆棘,故意道,“总是赢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不玩了。”
正与晏鸿音相谈甚欢的苏梦枕只觉下摆一紧,低头看去,就见小荆委屈巴巴地拽着他的衣摆,拧巴着翻腾。
之前便听见玉罗刹的笑声和言语,知道他干了什么好事的晏鸿音:“……”
玉罗刹不服气道:“它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告状呢?!”
苏梦枕和晏鸿音的对话,玉罗刹也听得见。
依照苏梦枕的叙述,这荆棘是他一手从种子养大,逐渐长成如今蔓延到整个山谷的架势,怎么也不是个小宝宝了吧?
小荆开出一朵红艳艳的小花,拽着苏梦枕的衣服下摆,另一条荆枝连连指向玉罗刹,告状的意味甚浓。
苏梦枕抬手压下小荆指着玉罗刹的荆枝,温和耐心道:“小荆不是一直都想同人玩耍?倘若不想输,就要努力想办法靠自己去赢才是。”
“还有,不可以这样指人,今晚的大字加两页。”
红玉荆棘像是听到了什么晴天霹雳的噩耗,整条荆棘都暗淡下来,松开苏梦枕的下摆,蔫哒哒地往小缩,直到一头栽进玉罗刹身边的花盆里,变成了一株栽种在土里一动不动的红珊瑚。
“荆棘……也要读书写字?”玉罗刹露出一个牙疼的表情。
苏梦枕轻轻啜饮茶水,淡淡道:“它也是孩子,心性未定之前,自然要读书写字,识人明理。”
“前辈所言甚是。”晏鸿音很赞同这一点,孩子的心智极为容易扭曲,小荆这样的特殊存在,更需好生教导。
玉罗刹:“……”
无语了好一会儿,他低头看着花盆里总感觉在掉眼泪的小荆,抬手伸进去碰了碰表面光滑的红玉荆棘,试探道:“要不……咱们出去玩?”
小荆立刻支棱起来,卷了玉罗刹的手腕就往屋子外面拽。
“晚上按时回来。”苏梦枕的声音从竹楼里飘了出来。
玉罗刹只觉得小荆拽着他跑路的力道更重了两分。
……
时间在晏鸿音与苏梦枕的交谈中相继流逝,苏梦枕给晏鸿音送去请柬的原因也明朗起来。
小荆说不清是如何将他带来昆仑山谷的,但是苏梦枕曾经试过,一旦他踏出山谷入口的分界线,小荆虽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但他的身体越会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衰败下来,距离死亡只有短短几个呼吸的距离。
昆仑山谷地处偏僻,关外的百姓又对此地避之唯恐不及,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苏梦枕与外界几乎是阻隔了联系。
直到小荆开始积蓄从前为了救苏梦枕消耗过多的力量后,它开始能逐渐朝着山谷外延伸一些,也是因为这样,它才会捡到重伤垂危的玉罗刹,才会给在山谷处徘徊的阿伽指路,将他引到了这里。
自此之后,有了阿伽的眼睛,苏梦枕才开始陆陆续续得知一些外界的事务。
比如中原朝廷的现状、比如神侯府、比如六扇门、比如锦衣卫……
当年的金风细雨楼并未随着苏梦枕葬身边关,而是改头换面诈死脱身,避开了羽翼渐丰,对江湖怀有浓重戒备之心的帝王。
帝王不会在意这些人是否是真的死了,只要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消失在京城,将京城还给本应当掌控她的帝王手中便足矣。
只是数十年过去,曾经的故人已然失去踪影,或游历江湖自此销声匿迹,或黄土一捧反哺故土,但仅仅凭着阿伽的身份能力,打探不到太多关于当年的秘幸与牵扯甚多的故人。
晏鸿音的不凡让嗅觉灵敏的苏梦枕隐隐猜测到什么,他与当今陛下曾有过短暂的接触,他依稀记得那是一个怎样为人处事的皇子。
苏梦枕赌这位曲雅公主的身份并不一般——如果帝王真的会信任一个人,将暗部的暗卫势力交付,那么这个人,必定出身皇室,与帝王有着千丝万缕的牵绊联系才是。
这才是为什么苏梦枕会在得知晏鸿音身处关外后,写信约见的原因。
——他到底还是挂念曾经那些舍命相陪的兄弟的。
而苏梦枕赌对了,帝王曾经查过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残留之人的踪迹,相关的线报的确留存在锦衣卫记载中。
除却高坐明堂的帝王与已然逝去的晏梨落,只有晏鸿音能回答苏梦枕想要知道的问题。
“这样啊……也好。”听到晏鸿音一一叙述故人旧事,苏梦枕长出一口气,放下手中一直紧紧攥着的茶杯。
虽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拥有幸福平淡或是志向实现的日子,但至少他们都是自由畅快地活了下来。
晏鸿音顿了顿,没忍住道:“您不想问问雷纯堂主吗?”
苏楼主与雷纯堂主之间的爱恨权势纠葛,在当时也是世人皆知的轰轰烈烈。
在当年苏梦枕自请前往南疆之后,六分半堂的主事人雷纯与狄飞惊也相继失踪。
六分半堂群雄无首,最终被朝廷分而击破,以罪论处,从此消失在京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