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兰诀同人]苍兰诀之穿进热播剧+番外(53)
镇上所有大夫都在这里了,但没人能医。于是侯爷亲自去请回来一位曾在宫里任职的老御医来看看。
藏星端起一个熬药的砂锅倒出半碗药,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她伸手擦了擦额头上被热气逼出来的汗水,“你坐下先休息一下,看着剩下的炉子,这碗药也记得喝了。”
“我先去给病人送药。”
阿宋接过蒲扇,将扇子对准自己汗涔涔的后背先扇了两下,“阿星姐每每都是你去接触病人给他们喂药,你怎么不喝些药预防着,这样很容易被传染啊。”
虽身为医者但也不是百毒不侵的,所以他们每天也都需要喝药预防。
藏星将不小心被砂锅烫到的手指贴在耳垂上,扭头朝他低声道:“你赶紧喝药,别担心我,没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只是她作为妖是不会被云梦泽的普通瘟疫所扰,阿宋和李大夫他们才很危险,毕竟只是肉体凡胎。
阿宋闻言以为藏星是在自己不在时已经喝过了,于是默默低头继续给炉子添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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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院里有个孩子的父母前几日接连病死了,小孩一个人蜷缩在房间的床上,木楞的看着屋顶。
他脸上已经现了好几块青斑,身体虚弱但尚未失去意识。
藏星推开门将药端出来,先给屋里其他几个已经虚弱得不剩多少意识的人一一喂下汤药,才端起小碗坐到了他的床边。
那孩子求生欲很强,竟然慢慢的从床上支起了身子。他捧住药碗大口大口的喝下浓黑的药汤,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阿星大夫我也会死吗?”
他眸子漆黑,目不转睛的盯着藏星等待着答复。但藏星也并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熬过这一关。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小孩的后脑勺,安慰道:“侯爷请了很厉害大夫,大家一定会没事的。闭上眼好好睡觉,明天就能有新的药方了。”
那孩子慢慢的躺平了身子,自言自语道:“我不可以死,爹娘已经死了,如果我也死了那妹妹就只有一个人了。”
藏星鼻头一酸,为他轻轻盖好被子才推门出了房间。生老病死本是寻常,但如果可以选择活下去,谁又会想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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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藏星忙完所有事,已经夜深了。正堂里还灯火通明的,几位大夫还没休息。
藏星从白天侯爷夫人送来的几筐白面馒头里拿了几个出来,放在炉子上热了热打算给几个大夫送过去。
才走到门口就听见老大夫哀叹道:“山瘟无药可医,只能等死啊。”
藏星闻言一时失神直直就往门柱子上撞了上去,嘭的一声引得三个大夫往门外看了过来。
李大夫放下笔,走到她跟前接过她手上的食盒,“阿星,没事吧?”
藏星摇了摇头跟着李大夫进屋坐了下来。
老御医抬头看了一眼藏星,继续说道:“山瘟虽然症状与尸斑症相似,但其实是由于山中一种名为山瘟的毒虫引发的疫病,这种毒虫很小在不易察觉的情况下从人的口鼻处钻入身体,一般长在终年不见阳光的深山密林的土壤里,以动物的腐尸为食。”
李大夫翻开老御医带来的医书,将在一旁准备帮着碾药的藏星叫住:“阿星,你来看看。”
老旧泛黄的医书看起来像是老御医家族祖传的医书,书上记录了一百多年前遇上的那场山瘟。
山瘟最初是由一个猎户带回了村庄,又由村庄的人带进了乡镇,之后半月之内大量的人死亡。当时还是学徒的老御医的祖父跟着师傅前去医治,一行大夫尝试过许多药和治疗办法都没用。甚至随行几个医者最后都染病而亡,只唯独老先生的祖父没被染上病才死里逃生。
“病人的尸体一定要及时焚毁。”老御医许久不曾这样劳心劳神,当即连连咳嗽了许多声。
藏星倒了一杯温水给他,低声问道:“当真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眼下库房的药材禁不住耗了。”
这个宅院里安置了至少百余人,每日都需要大量的提神祛毒的药草稳住病情。
老御医面色难看,往椅子上一瘫,“老夫也无能为力啊,对不住。”
四下里一时无声。
李大夫放下了无法再提供有用信息的医书,朝老御医躬身拜了拜,“还是多谢先生给我们指出一条路来。”
“让阿宋送先生回去,顺道问问侯爷看能不能去其他镇上买些药材。明日我也带人进山去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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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星倚在大门外看着阿宋送老御医出了门。
门口的不远处的空地上,几个人遮着口鼻的几个侯府的家丁正在焚烧今日病死的病人。柴火劈里啪啦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浓重的药味和尸体烧焦的臭味刺激着嗅觉,藏星忍不住蹲到一旁呕吐了出来。
冷汗浸透了藏星的衣物,夜风一吹她忍不住打了一阵哆嗦才缓缓从墙角站起身来。
第43章 星坠长夜(4) 番外一(长珩和藏星)
天色蒙蒙亮,眼睛才刚刚能视物,李大夫和钟大夫便领着一行人上山采药去了。
这里还得留下人熬药看顾着所有的病人,所以藏星就没跟着去。
阿宋一改常态的跟紧了队伍,与其余同行的人一道说着各自分配的任务,倒是真有了几分李氏医馆未来当家人的样子。
果然苦难才能迫使人迅速地成长。
藏星在库房翻找了好半天才勉强凑出来中午需要的药材,这些药绝对撑不到晚上了。现在也只能期盼着李大夫他们能多带点药材回来,眼下只要断一次药,可能就会有大量的病人熬不住。
傍晚终于等到一行人回来,晚饭都顾不上吃,又一刻不敢停的坐在院子中间分拣着草药。
借着落日昏暗的余光,大夫们一面分拣着药材,还要一面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叹气声此起彼伏。
藏星虽学医多年,但学的是苍盐海的巫术为主,她对云梦泽的病症也就近一年来的经验,完全帮不上什么忙。
她拿起几筐药草配好的药草正准备去熬药,就看见李大夫伸手快准狠的一下子揪住阿宋的耳朵骂道:“我就说你背篓里怎么一会子就装满了,合着是把野生的云妙茶错认成了绞股蓝给装了这么大一捆,学医一年有余这都能给认错,你丢不丢人。”
阿宋怀里抱着李大夫塞给他的一捆野茶树枝,正是他自己采的。他苦着个脸连连哀叫着,知道错了。李大夫恼怒至极,不肯松手,倒是其余人都忍不住憋着笑去劝李大夫不要动气,孩子还年轻慢慢教就是。
也就这一会儿难得从连日来的压抑里挣脱出一道口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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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第二日一早,侯爷果然想办法从临镇采买了不少药材送来。
侯爷夫人领着家仆一箱一箱往钟宅里搬运药草,一面向钟大夫打听着宅院内病人们的情况,得到的都不算什么好消息。
“钟大夫尽管治病就好,无论是药材还是粮食,我们侯府定会想办法。这些病人就拜托两位大夫了。”
侯爷夫人的眼神掠过钟大夫,看见了宅院里的藏星,两人对视了一眼。侯爷夫人并不认识藏星,只知道她是一位大夫,于是只是礼貌的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夕让还在时,时常约侯爷夫人一道看戏,藏星对她的印象也仅仅只有夕让的几句溢美之词。如今想来当真与夕让所说一般,是个仁善又阔达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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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院里那个孩子这两日也越发虚弱了,今日的馒头都有些咽不下去了。
藏星见他吞咽得实在困难,急忙将正在喂粥的病人擦干净嘴缓缓放平,取下腰间的水壶慢慢喂给他水。
小孩迫不及待的张嘴吞入了几口水,连日来被药汁灌得失去的味觉,喝了几口浓茶也不觉得有异。
直到水渍从小孩嘴角流出,颜色有些偏黄,藏星困顿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察觉这水是茶水,于是急忙停下喂水的动作,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你等等我给你拿干净的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