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涅瓦愉快的声音回荡在他心底：“我会给你带礼物的。生日快乐，史蒂芬。”

……他有些想笑。他们还真的会十分具有仪式感地稍微纪念一下生日，尽管这对他们来说似乎有些缺乏意义。但时间如流水般不断向前，总有些什么可以为它标下刻度。

无论如何, 史蒂芬抛却了和密涅瓦的闲谈，开始了占卜。闭上眼睛, 让灵体与星界共鸣，去感应那些被遗漏的预兆和定数。

大部分时候, 宇宙的低声细语只有那些真正敏锐之人才能听见，有时，它却又如此毫无定则，且丝毫不讲道理——

嗡！

一阵无形的振动忽然从史蒂芬胸口扩散开来，带来的震荡让奇异博士愕然地睁开了眼睛。

他迅速从空中落地，试图阻止异常进一步扩大：阿戈摩托之眼忽然自己缓缓裂开，发出幽绿的光芒。

那光芒眨眼间就扩散到了整个房间，紧接着蔓延到了纽约圣殿之外，等到史蒂芬的咒语第一个音节脱口而出的时候，耀眼的绿色光芒已经笼罩了整个纽约。

时间的力量毫不容情地将世界前进的路程向回拨动，一切都在光怪陆离的色彩中向后飞逝。街道上的建筑飞快地变化着，从陈旧变得崭新，再坍塌为零，露出了荒芜的空地。

时间正在倒流。至尊法师对他无意间触动的魔法大吃一惊，他当即伸出双手，开始拼尽全力补救这莫名其妙的突发状况。

时间长河在两种相反的力量下激荡，虚幻的河流在第十一维度之中哗哗作响。那明亮的光芒中崩逸的能量让现实发出危险的吱嘎声，奇异博士咬着牙，以空前的魔法力量压制着时间，试图将它强行压缩起来。

眼见现实之壁在时光飞逝中摇摇欲坠，史蒂芬只好做出了一个无奈的决定：他放开了对魔力的控制，从汹涌的时间长河中截取出了两段支流，好让汹涌的河道得以顺畅地向前流淌而去。

最终，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历史重新前进到了当下，纽约街头的人们有说有笑地向前走去，飞机在晴朗的空中划过一条笔直的线条。

而奇异博士低下头，看着重新缓缓合拢的阿戈摩托之眼，低低地叹了口气。他头也不回地收回手，对着身后的人影说：“我可以解释，二位。”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对这种事，他已经挺熟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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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戈摩托之眼出了问题……你为什么不去找维山帝呢？”睡魔墨菲斯在他的城堡里，抱着手臂看着密涅瓦，面无表情地说。

几只兔子又蹦蹦跳跳地给她端上了饼干和红茶。密涅瓦习以为常地端起茶杯，笑眯眯地说：“别装傻，墨菲斯。是时间出了问题，而不是承载它的法器。”

“那你也可以去找命运。”梦君干巴巴地说，“我没法帮你。”

“你可以带我去找你父亲时间，亲爱的墨菲斯。”密涅瓦柔声说，“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不行。”墨菲斯断然拒绝道，“我不愿意去打扰我的父亲！”

“别这样，墨菲斯。”密涅瓦假装可怜地睁大了眼睛，“我们不是朋友吗？而且时间的力量出了问题，你身为无尽家族的一员难道不为之担忧吗？”

“其实，是我父亲不愿意见我。”睡魔清了清嗓子，抖了抖他那件宽大的黑袍子说，“我弄丢了他那件可以用来穿越时间的怀表‘世纪’……”

“是这个吗？”密涅瓦当即从身后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出了一个金色的、形状如同达利的超现实主义油画的一个古怪怀表，在空中晃了晃。她愉快地说：“好啦！现在带我去吧？”

墨菲斯的脸黑了。

…………

密涅瓦从时间的领域中返回了现实。她欣赏了一会儿想要送给史蒂芬的生日礼物，将它封存在了自己的领域中，然后脚步轻快地推开了纽约圣殿的门。

下一秒，她的表情凝固了。

三个奇异博士从谁也不想理谁的冷战状态中同时朝她抬起了头，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

密涅瓦轻柔地开口：“也许我能得到一个解释，几位？”

这场景看得密涅瓦有些血压上升——就好像天体融汇时的情景复现，区别在于这次的地点就在他们的宇宙之中。

但是，问题在于，他们谁也没有和某个遥远的平行宇宙产生某种联系，这也是她在推门前压根没注意到有什么异样的原因。

……这三个史蒂芬·斯特兰奇全是她的至尊法师！

虽然他们的灵魂经历的时间似乎长度不一，但密涅瓦能感觉到千丝万缕的、与她有关的命运。在这个房间里，命运之网简直有着三倍的浓度，让她不由得在门口下意识地倒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