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在隐雾术里附加了心灵迷雾效果，怎么会被发现呢？

不过现在顾不得探究这些了——话是这么说，世上竟然存在能一口气吹散一片沼泽迷雾的人类，还是让密涅瓦大开眼界——她很烦恼地想了一瞬间，将怀里的孩子挪了挪位置，抬起了右手。

这只手的指尖上沾上了一点点墓地的泥土，现在刚好够用。在她的魔力催动下，那些泥土逐渐从她的指尖剥离，变成了湿冷稀薄的烟雾。

“卡鲁古尔墓窖寒雾。”她轻声说道，低声嘟囔了一句，“有人又要说教了。我也没办法嘛……”

这次的雾气并不能阻碍视线，只是让周围的光线倏忽便黯淡了下来。

雾气被微风吹散，所有人都感到脊背一凉。接着，无形的寒冷束缚着他们的身体，无尽的疲乏涌上心间，让人动弹不得。

雨水劈头盖脸地砸在布鲁斯的脸上，他听见自己的朋友和家人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上，而那个白发的女人依旧抱着杰森的身体，带着他最熟悉的那种属于疯子的笑意走到他面前。

“放开……我的儿子！”布鲁斯咬牙控制着自己的神智，从喉间一字一句地挤出恐怖的低吼。

她是谁？她的目的是什么？是谁走漏了葬礼的风声？他能感觉到无尽的严寒正从雾气中侵袭着他的神经，如果这就是死亡的感觉的话，杰森一定很冷……

“真抱歉，至少现在不行。”她弯起雾色的眼睛，彬彬有礼地说，“所以还是请你忘记这件事吧。”

一只冰冷的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带着雨水的潮湿和凉意。

布鲁斯从床上惊醒，大口喘着气。他好像做了个噩梦，尽管他不记得内容了……但没有什么比现实更像个噩梦。

昨天他亲手秘密下葬杰森的过程还历历在目，清晰得仿佛刚刚发生，让这份送别的记忆愈发令人痛苦地折磨着他的心。

他倚在床头，无力地伸出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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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密涅瓦：死灵法师征服一下死亡怎么了！

死亡：真的吗^ ^

密涅瓦：我乱说的，乱说的，呜。

征服不了死亡那就征服一下奇异果吧（？）

死灵法师带孩子，绝赞连载中！（没有这种连载）

阿蝙会想起来的，毕竟意志力老著名了（

第11章 疗创之触

疼痛。无尽的疼痛。血涌进气管中又被呛出来，带来燃烧一般的疼痛和味道。

爆炸的震响和疯狂的笑声在他耳边嗡嗡回荡，仓库冰冷灯光的影子、撬棍的影子、小丑那张令人作呕的脸晃动的影子在他眼前重叠。

杰森·托德从喉间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咆哮，睁开了眼睛。

恍惚间，他错觉以为什么都没发生，似乎他还在韦恩庄园里，一睁眼就能看见卧室那明亮的天花板，脑袋下枕着松软的枕头。

杰森的心于是有些雀跃地跳动了起来：蝙蝠侠还是赶到了是吗？就像以往每一次他遇到危机的时刻那样？虽然他来得迟了一些，但是没关系，他不怪他……

杰森动了动手指，想要爬起来。那些疼痛仿佛已经成了肌肉记忆，虚浮地刻印在他的身体中央。

模糊的视野终于对上了焦距，他忍着剧痛坐了起来，眼中亮起的光芒却迅速暗了下去。

这里不是韦恩庄园，当然也不是医院。蝙蝠侠大概还没找到他，又或者他落到了新的什么人手里……

有人听到了动静，来到了他的床边，低头看向他：“孩子，你醒了。”

一个穿着红色斗篷、戴着层叠的挂饰的男人正凝眉看着他，表情隐含关切。杰森警惕地支起身体，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这个穿戴得像个巫师的男人沉默半晌，果然说话了：“这里是纽约圣殿，我是守护地球的至尊法师，你可以叫我斯特兰奇博士。”

杰森依旧没有开口。他注意到自己穿着的并不是那套已经破烂的罗宾制服，而是一套西装，外套正搭在沙发的靠背上。

斯特兰奇博士叹了口气，微微侧过头，轻声不知道对谁说：“去把她叫醒。”

在杰森的注视中，法师身上的斗篷灵活地飞了起来，竖起领子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卷起一个角拧开了房间的门把手，倏地飞出去了。

注意到杰森的目光跟着斗篷移动，自称至尊法师的男人朝他露出一个很淡的微笑，轻声说：“神奇的魔法，是不是？”

斯特兰奇的表情又沉重了下来，一把扶手椅自动移到了床边，他坐了下来，字斟句酌地说：“你经历了什么，孩子？你被带来这里的时候，受了难以想象的重伤。”

杰森戒备的态度终于软化了一丁点——至少这个人看起来跟小丑不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