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伴澄(江橙)(71)
江澄漆黑的目光在我们两人身上打了个转,才没好气地掸了掸衣摆,转身就着床沿坐下,垂着眼皮有些失望,“没找到他人。”
刚说完,语气一顿,刷的转头盯着聂怀桑皱眉道,“更深露重的,聂兄早些休息,在下就不远送了。”
“哈哈,这就走,这就走……那江兄好生歇着,在下这便告辞。”聂怀桑干笑两声,十分有眼色的及时撤退,临走前,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呯。
房门刚才合上,几乎是同时,江澄腾的一声,毫无预兆的打床上站起身,将紧挨着他坐的我吓得一哆嗦,险些窜出门。
江澄回头,很是鄙视地瞥了我一眼,不紧不慢的走到桌边放下手中握了半天的配剑。一边动作熟练的将靠墙的几张凳子到旁边拼成张简易的木板床,一边头也不回的问道,“陈久久,几时了?”
问我时辰?确定不是在开玩笑,我又没有手表,哪里知道几时了!而且,问个时辰有必要喊全名么?我默默盯着江澄忙碌的背影好几秒,还是老实的回道,“应该……还早吧?”
闻言,江澄也不吭声,自顾自忙他的木板床。直到悠悠地在凳子上规矩躺好,才抽空斜着眼瞥向我,目光掠过我还拿在手里的盒子,凉凉道,“他既然不要,还留着这东西干什么,做纪念么?”
我小心捧着精致的折扇翻来覆去欣赏半天,还是觉得十分肉痛,犹豫着看了眼闭目养神的江澄,小声叫道,“江澄……”
话音未落,江澄眼眸一撩,眼刀跟着直接甩了过来,看得我心头一惊,立马举着手中可怜的扇子瞬间改口,“我马上就烧了它。”
第37章 紧随其后
所有前来听训的世家子弟都被温氏安排在同一座院中。院子外围三面皆有温氏弟子把守,唯一没人的那面又是万丈的悬崖……不得不说突兀陡峭的歧山就是温氏最有利的地势屏障。
江澄他们的配剑第一天到歧山时,便被温晁找的破理由给收了。院门口如今看守的侍卫倒是人手一把利剑,整日紧定着院内的一动一静。确确如江澄说得,像是圈畜生一般。
作为被圈的众人之一,我倒是并没什么特别的感受。毕竟,即使没人在门外守着,我一样没法出去闲逛。
白日里他们通通被喊去听训,只我一人窝在江澄的房间逍遥自在,颇有点当初在蓝氏听学的感觉。
门外传来隐隐的说话声,渐行渐近,完全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啧啧……这聂怀桑跟他大哥,可真有意思!就这身高长相,看起来也一点不像亲兄弟啊。”门外之人调笑着开口,鄙视之情溢于言表。
“谁知道呢,站几天也能晕倒……”有人随口应道,倒还知道压着声音八卦。
“矫情!”方才那人轻嗤一声,接着又感慨万分的叹道,“不过,谁让人家会投胎呢。再废物,也有他大哥养着……”随后隐隐传来开门关门,以及脚步声远去的声音。
聂怀桑这是……晕倒了?
快速换了身相对不显眼的深青色长袍。直到那两个侍卫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我才轻手轻脚的连翻两个窗户,翻进聂怀桑所在的房间。
这次各个世家来了多少人到歧山听训我倒是不清楚。不过此时,聂氏的人都在外面听训倒是事实。
因此,身为清河二公子的聂怀桑,现在整个人被简单粗暴的随意扔在床上,躺得横七竖八衣服皱起堆叠被压在身上,脸色惨白、嘴唇干裂,狼狈得不行。
看起来好像有点像脱水啊!我凑到床边隔着衣袖输了些柔和的灵力温养他的身体,半响,才见他眼皮略微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眼神仍不是很清明。
聂怀桑干裂的嘴唇微动,气若游丝,声音低不可闻。我想了想,跑去桌边倒了杯清水,小心将杯子塞到他手里,“喝水。”
我安静地坐在床沿,看着他撑着床艰难的坐起身,捧着茶杯泯了两口茶,正要开口问一问如今外边是什么情况。
可看他精神萎靡要死不活的模样,想来他被送回来之前,江澄他们还在被温晁摧残。思虑再三,我决定,还是自己跑一趟打听打听情况。
我重新起身将茶壶拎过来,瞅了瞅床头,一并将茶壶放到他手边,小声道,“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心下担心温晁带着人已经开始走剧情,我脚下亦不敢停留,话落,转身三步冲过去就跳上了来时的窗口。
聂怀桑原先不过的身体透支,此时饮了水,又休息片刻,虽仍有气无力,却勉强撑着半倚到床头。
眼看着我马上要跳窗离开的背影,突然出声,嗓音嘶哑难听,“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