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方不就也肯定知道他是工藤新一？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试探着开口：“呐，大叔，你为什么派人跟着灰原？”

赤井秀一拿餐刀把蛋糕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眼神并没有看着柯南，整个人悠闲懒散。

“出众的才能、蹩脚的借口、不合年龄的知识储备、并不合群的成熟性格，以及毛利小五郎蹩脚的出名……都不算你大概从没在意过的时间节点，光是这些，小侦探，你就真该庆幸你没有遇到琴酒。”

赤井秀一切好蛋糕，这才抬起眼神。

“你的尾巴太多了，随便一揪就能把你揪出来。”

柯南：“……”

“如果你真的想对抗那个组织，那就把你的尾巴都藏起来。”

柯南：“……知道了。”

他有些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面对赤井秀一，他似乎才觉出来自己依旧不够成熟。

被名侦探光环笼罩的久了，他总容易生出一种自己早已和同龄人不同的感觉。可面对真正的、强大的人，对方可以对他的光环毫不在意，轻而易举地掀开他逐渐放大的自信，让他知道自己还是个稚嫩而青涩的少年。

“赤井先生，”他又开口，“请多给我讲一些组织的事情吧。”

赤井秀一点头：“我这次来也的确有这个目的。”

柯南正襟危坐。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对方并没有给到他很多新信息，大部分灰原都告诉了他——可这也没办法，如果不是灰原的出现，赤井秀一说的话足够让他兴奋太久。

柯南不太甘心：“不能再多说点了吗？比如他们一般都在哪里交易？交易内容是什么？有没有什么重点交易对象还一直没被抓获？”

赤井秀一道：“如果你可以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查到这些，请和我们联系。”

柯南：“……”

赤井秀一有些轻笑出声：“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还有什么？柯南不想放弃这次机会，可他还能从仅有的这些消息里挖出什么问题？广田雅美和灰原的关系他已经知道了，上次在医院碰到的那个人对方并不打算告诉他，那他还有什么能问的？

他目前所知道的就是雪莉、琴酒、伏特加……

等等。

雪莉、琴酒、伏特加。

酒名。

酒。

“……有！”柯南猛地抬头，可话到嘴边他又忽然沉默。

“什么？”赤井秀一也并不催，他静静的等待柯南，“你可以慢慢想，想清楚再问我。”

柯南没有看赤井秀一，他的眼神落在牛奶杯上，透过它能看到的不止是牛奶。

他真的要问吗？

万一，他是说万一，万一问出来了什么呢？

这是他第一次渴望知道真相，却又——却又有些惧怕真相。

半晌，柯南深呼了一口气，神色肃穆的看向赤井秀一。

“赤井先生，我想知……在组织听说过‘夏布利’吗？”

赤井秀一放在桌下的手顿了顿。随即，他稍微抬了抬眼神，神态变得感兴趣起来。

“你有什么消息？说来听听吧，小侦探。”

“我们来交换情报。”

-

工藤宅。

月城理世咽下一块小饼干，把手上的饼干屑随手拍掉。

“那就说好，你不能把我是‘夏布利’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相应的，我会让你见到你姐姐。而如果你违反约定，我就把你打包送给琴酒。”

灰原哀问了今晚第一百零八遍问题：“你确定你不会伤害我身边的人。”

月城理世斩钉截铁：“我确定。”

等她真正攻略了工藤新一，系统也会让他的记忆消失。对方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她从此从他的生命里消失，总不算什……伤害吧？

月城理世有些心虚，可心虚也没办法，她一定要这么做。

她要活下去，没人能拦得住她。

闻言，灰原哀终于在今晚第一次短暂的松了口气：“那你什么时候能让我见到姐姐？”

“你得等我交涉交涉。”希望安室透不会介意。

灰原哀有些犹豫：“那——”

月城理世掏出手机：“我们可以交换联系方式，我会尽快联系你。”

“好！”

双方输入好简讯号码，灰原哀如获至宝地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还不忘叮嘱月城理世尽快联系她。

月城理世觉得，似乎只有在提到姐姐的时候，灰原哀才真正像个少女，而不是实验室里冷冰冰的仪器，或者组织里沉默而神秘的天才工具人。

“对了，”灰原哀忽然转过头，平淡的看着她，“工藤那个笨蛋，似乎很喜欢你。”

“……”

“夏布利？”

“……啊，是吗？”她打哈哈过去，“或许吧。还有，不要叫我‘夏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