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考城隍+番外(78)
她对这个几次救她的书生很是信赖。
现在的局面是梁有才得了云老妇人的许婚,张桢将生辰八字送到了云翠仙手中,场面如张桢所料般僵持起来。
张桢拱手对云老夫人,赶紧搭个台阶:“云姑娘的终身大事岂能草率,老夫人一时难下决断也是有的,不如今夜回去商量、商量。我张家书香门第,必不失礼,三日后我在淄川县城摆酒,恭候老夫人和云姑娘,如何?”
三日后,槐树妖大约已经被她收拾了,正好腾出手来招待云翠仙。
云翠仙只觉得手中的生辰八字有些烫手,第一次抢在了母亲前面,点头应道:“好,待母亲回家和舅舅商议几句。”
云老夫人看了一眼梁有才,又看了自始至终都不乐意的女儿,神色动摇。女儿接了人家的生辰八字,这可就不好办了,只能点头。
张桢按下还要再纠缠的梁有才,客客气气将母女二人送走。
被截胡的梁有才气恨难平,见云翠仙母女走远,举起老拳就砸向张桢,同时口中胡乱咒骂一通。
张桢自然不惯他,三两招将人撂倒在地,并警告道:“云姑娘你就别想了,劝你趁早死心。”
多的话,张桢也不想和梁有才说。
哼,豺鼠子!毁她聊斋小姐姐!
面对张桢摇人的举动,被摇的人回应得很快。
第一个到的是柳秀才。
他一脸病容赶来淄川县城,通过路旁的柳树,很快就找到了张桢落脚的客栈。
张桢开门时,见柳秀才一脸病态,大吃一惊,关心问道:“柳秀才,你这是怎么了?”
柳秀才叹口气,解释道:“我泄露蝗神行踪的事被她知道了,蝗虫路过沂县时,没损庄稼,只是将沿途所有柳树连叶子带皮啃噬一空。而蝗神找到我本体,要了我半条命。”
张桢一愣,她居然不知道这件事!立马愧疚道:“连累你受了这么大一场罪,张桢有愧。”
说完对着柳秀才揖一礼。
柳秀才自然不肯受,拦下张桢,“张公折煞我了,这事本就是我自愿的,既是义举,又能还报恩情,何来的连累?真算起来,还是我占便宜!”
对于一个有志成仙的树妖,这件事他还真是心甘情愿的。
张桢心中一时愧疚得没边了,人家为了给她办事,连道行都损了,她不但不知道,居然还想着拉人过来再助她除妖。
地主老财家的驴,都有歇觉的功夫呢!
“柳秀才,对不住,我不该大老远把你找过来。”
柳秀才赶紧摇头,特别严肃道:“柳某只是看起来严重了些,似我等草木成精,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枯木逢春,就能再活过来。我这伤实在算不得严重,养几日就好了,不知张公找我来有什么事?”
张桢自然不肯再说实话,找了个借口道:“原本是想劳烦你替我跑一趟路,我有一封信要交去阳临县,给宋焘,宋公。”
作为消息灵通的柳树妖,柳秀才自然知道宋焘是谁,连个推托话儿都没有,连连应着:“我这就去。”
张桢笑眯眯道:“不着急,不着急,柳秀才今日疲累,我一会儿找店家开间房,你先歇一晚再说。再者,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我这信还没写。”
柳秀才知道这些话都是借口,但没有理由拒绝,被张桢安排下去休息了。
张桢见顾氏夫妇的房间还亮着灯,也没有去打扰,默默掩好房门,下楼去了。
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张桢飞身上了屋顶,也不知贺道长什么时候给她回信?为了不被柳秀才拆穿谎言,她还是出来等吧。
正在张桢坐在房顶,仰望头顶月钩时,有一只鸟从月亮上落下来,直奔张桢而来。
张桢一脸震惊:什么状况?
从月亮上来的飞鸟十分眼熟,直到飞到张桢面前,落地后重新变成木鸟,张桢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她白日里放飞的那一只?
鸟嘴里吐出来极为干脆的一句:“就来!”
是贺几道的声音。
张桢捧起木鸟,又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不会真是从月亮上飞下来的吧?
唉?她是城隍了呀,不知道能不能去月亮上看看?也许还能见到嫦娥小姐姐!
不等张桢对着月亮想透这个问题,贺几道御剑从头顶月亮上飞下来,月华公子,踏着清辉月色降落凡间,把张桢看得呆了呆。
贺道长果然是颜狗的春天!
不过,这位贺道长黑白道袍上沾着血迹,脸色也有一点过于苍白了。
张桢:“道长,你这是?”
刚和别人打完架?
贺几道也不欲多做解释,“树妖在哪儿?”
并开始掐指而算,显然没打算等张桢回答。
张桢心虚,生怕这位大佬算出些什么,赶紧回道:“金华山兰若寺外,槐树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