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考城隍+番外(45)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不知要生出多少冤孽。
他顿了顿又道:“且能助我成仙的人,已经出现了。”
一位颇为有趣的姑娘,他这些日子都隐藏在暗处观察着她。
掌门真人露出一脸惊讶之色,“出现了?”并开始为师侄掐指而算。
已是地仙之身的掌门玉阳子越算越皱眉,他,算不到。
果然,这个师侄来历不凡,连他都别想窥探他的命运。
玉阳子点点头,对着看起来当真修心养性不少的师侄叹息道:“你自去吧,有事回来寻我便是。”
他这个师侄自小是个烈脾气,人狠话不多,好在二十年前在地府一事上吃了些亏,脾性改了不少,如今看着只是不爱说话而已。
贺几道对着掌门行一礼后,极为干脆转身就走。
比较巧的是,中州郡正在断裂的这一条龙脉之上,算是被牵连最深的城郡之一。
太阳星高悬。
通往临沂县城,平日里颇为冷清的一条偏道上,正有一长长的送葬队伍缓缓移动。
这一队人身披衰服,前有孝子捧着灵位,后有贤孙撒着黄纸,中间数名役夫抬着一厚重棺椁,鼓乐哀音,远远传出。
这怎么看,都像是一场大户人家的正常出殡。
然而不正常的是,本该肃穆、庄严有哀声的送葬队伍,此时乱糟糟一团,甚至还夹杂些不合时宜的吵骂、抱怨之声。
恰此时,一辆马车对着丧队缓缓驶来,二者狭路相逢。
马车有礼,主动避让一旁,却是左等右等也不见丧队通过。
“少爷,我就说不该走这一条道的吧!”
马车帘子被撩开,一个黑黑瘦瘦的书童探出头,瞟了一眼对面奇怪的送葬队伍后,没好气地瞪了前面驾车的胡泗一眼,回头对着马车内赌气道。
张桢赶紧安抚日渐暴躁的种田,并高声吩咐驾车的公狐狸精道:“胡泗,你去问问,前面是怎回事?”
“恩公,我这就去。”
车辕上一名倚车自惆怅,如画如仙美貌少年郎恭恭敬敬应道。
种田对此还是不太满意,他家少爷耳根子软,一听有近路可抄,就鬼迷心窍听了胡泗的话。
被颠簸了半程不说,还遇见一个奇怪的出殡队伍,被堵在了半道上,进退不得。
张桢瞅着种田的黑脸只好不说话。
她出门科举,自然不会留下种田,加上死皮懒脸非要跟上当马车夫的胡泗,假装自己是只正常夜枭的短耳,一行人走走停停,如今已路途过半。
最近也不知在忙些什么的龙江蓠,偶尔现一现身,马车上倒不算太挤。
赶路的日子辛苦,张桢一听有近路可抄,又对自己这一行人的武力有信心,当即同意了胡泗的提议。
哪知会被堵在此处。
送葬队伍中有人注意到了靠近的马车,看清驾车的美少年时,直呼暴殄天物,如此的美貌少年郎,怎么能干驾车这样的粗活!
送葬队伍最前头,有两名身着衰服的男子,各领着两方人在对骂,这其中又数作道士打扮的道人最多。
寥寥几句,坐在马车中的张桢和种田就听出了些门道。
主仆二人干脆下车,站在一旁正大光明地听。
“哈,少爷,这两人爹都死了,还有心思领头吵架呢!”最近越来越嘴毒的种田,看着前方灵位牌上的名讳,立马讽刺全开。
古代的丧服是有等级的,大概一看,就知道和死者的远近关系。
领头吵架的两人,正是丧者的亲儿子。
种田眉峰一扬,踢了一脚病歪歪跟个小白脸似的胡泗,呵斥道:“狐狸精,你打听清楚了没,怎么回事?”
本来打听消息这事儿,他自己就挺乐意去的,可放这个男狐狸精跟少爷单处,绝对不行!
近一个月过去,胡泗身上的伤依然没能痊愈,病态的脸上时常透着一股轻愁。被踢了也不反抗,躲着种田瞪过来的仇视目光,跟个鹌鹑似的乖乖点头,接着又摇摇头。
“时间短,只打听到一点皮毛。”
“那你还不赶紧去!愣着干嘛!”
张桢嘴角抽了抽,看着跟个地主恶霸模样的种田,心里倒是不同情胡泗。
只因这个胡泗,实在是让人大为头疼。
只要一有机会,就逮着张桢高喊:“救命之恩,愿以身相许!聊以报答您的大德!”
每每此话一出,张桢只是觉得头疼的话,那种田的反应,绝对是跳脚就骂,举拳就砸。
而胡泗,屡次不改!执着到了一根筋的地步。
张桢主仆赶他又不走,骂了也没用,哪怕是威胁要抓了他剥皮,人家狐狸精也表示不反抗。
不知怎的,反而被狐狸精,成功混进了张桢的出门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