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波鲁萨利诺舍不得。
他们海军的大将,从来视女人如玩物的黄猿,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千岁百岁说,更不用提和她动手。
先沦陷在感情里的一定是输家。
对手是千岁百岁,早在二十几年前波鲁萨利诺就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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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记非常凄厉的惨叫刺入意识,那声音穿透力极强,简直石破天惊。
萨卡斯基猛一下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睡着,清醒的瞬间,他把目光精准投向声音的来源,这一看却是微微一怔。
军舰舱壁的圆型瞭望窗下,那张单人沙发上,球球四肢展开扑在上边,象张皮子,而原本应该在的千岁百岁不见踪影。
呆滞两秒钟,视线调高几度,萨卡斯基习惯性看向天花板————按照往日同样的情形之后,千岁百岁总是倒挂在上边…
只是今天,天花板上除了吊灯,萨卡斯基别无所获。
于是…那家伙呢?破窗逃跑了?
没等萨卡斯基收起目光转而看向瞭望窗,他的眼角余光里,平铺在沙发上名为球球的皮垫子拱了拱?
嘴角微微一抽,萨卡斯基静静盯着球球的奇怪动作:毛团子四肢爪子都伸出来勾住沙发显然是正在和什么东西抗争,而那东西藏在它肚皮底下。
隔了一会儿,球球肚皮盖住的下边挣出一颗墨黑绒团。
也是圆滚滚一团,挣扎出来立刻扑棱翅膀飞高,在舱室狭隘空间里跌跌撞撞,慌不择路逃跑的结果是很快撞在圆型瞭望窗玻璃上,成为第二块皮垫子。
啪一声平铺在玻璃上,也不知是撞晕了还是吓晕了,贴紧玻璃一动不动往下滑。
果然…萨卡斯基忍不住抬手扶额。
千岁百岁怕猫的毛病,和波鲁萨利诺的犯傻,简直并称未解之谜。
看看她都吓成什么样子?变成雀鸟不说还直接撞在玻璃上,笑死了好么?!
……
揉完额角,顺便把后脑勺挂满的黑线摘掉,萨卡斯基面无表情起身,缓步走到瞭望窗前,在黑绒团直直掉在地上之前捞住。
看了看仰肚皮躺在掌心的黑团,萨卡斯基又低头看了看窜过来挠他裤脚,随即开始攀爬显然很想继续亲近的球球,最后抿了抿嘴角,返身。
走到办公桌前,将飞快爬到肩膀上的球球拿下来,轻轻搁在桌面上,随即把端着绒团的那手抬高些,“你吓着她了,球球。”
萨卡斯基试图和毛团讲道理,“她非常害怕,你看,她在发抖。”
眼角瞥了下瘫软在掌心圆滚滚一团,萨卡斯基轻轻叹了口气,“球球——”他加重语气里的告诫意味,因为他知道球球听得懂,“给她一点时间。”
大概是方才梦见从前,梦里她和他们年少轻狂,睁开眼睛却是他们半生过去,她不知所踪,这些年也不知吃过多少苦,那样娇气一个人,受了委屈有没有谁肯替她出头。
想到这里,饶是萨卡斯基心头也微微一软,“现在别吓她,好么?”
安抚过球球,等它耸拉着耳朵团在办公桌上,萨卡斯基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掌心变成雀鸟的千岁百岁这里。
她变化后的模样与当年新月夜天差地别,彼时她背后双翼舒展美艳无匹,此刻却象颗球,圆得不小心连脑袋都找不着。
细细看了几秒钟,萨卡斯基伸出手,小心戳了戳,顿了顿又戳了戳,绒团子随着他的动作颤了颤,又颤了颤,最后睁开豆子眼。
蒙着一层银纱一样,蓝色的眼睛。
勾了勾嘴角,萨卡斯基正打算开口调侃她几句,话未出口就听得有人敲响舱室门。
……
“…大将…萨卡斯基大将…”是近卫兵的声音,也不知出于何故,没等到他回答的敲门声越来越重,频率也越来越急。
眉心微微颦紧,萨卡斯基很快就明白卫兵的反应为什么这样奇怪,是听见之前那记惨叫赶过来察看吧?
想了想,转回盯着舱室门的目光,萨卡斯基压低声线说道,“变回人形,千岁百岁。”
卫兵没有收到命令不敢有下一步行动,萨卡斯基也可以不闻不问,只是…卫兵的声音惊动在附近房间休息的鬼蜘蛛,此刻气息已经朝这边飞速靠近。
可能真是被球球吓得不轻,她呆呆的半点反应也没有。
“变回来,立刻。”心念飞转,萨卡斯基疾声命令,“不然就把你送给鬼蜘蛛养。”
也不过转瞬间,鬼蜘蛛的存在感出现在舱室外。
站在门外的中将散发出无比戒备,抢在鬼蜘蛛发动见闻色查探之前,萨卡斯基对着掌心那双银蓝的豆子眼,面无表情的亮出威胁,“我想鬼蜘蛛会很愿意养你的,煤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