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转变发生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
晕散在空气里的黑丝急速朝那人凝聚,几息间被收到她的身体里,隐没不见。
没等绷紧气氛稍微缓和,大部头书凭空浮现,她一手按上去,翻动的扉页间古里古怪的黑色卡片依次脱离,飘向空中。
以她为中心,密密叠叠的黑卡组成一层层规阵,拥有自我意识般缓缓地旋转。
那人用指尖点过每一张恰恰滑到身前的黑卡,暗蓝瞳子迷迷蒙蒙也不知看着什么地方,微微仰高脸庞,露出一个病态的笑意。
一点一点轻轻触及规阵中的黑卡,双唇轻轻开阖,男女不辨的中性声线,节奏古怪的吟唱,溢出她的唇角:
谁杀了知更鸟?
世界说,是我,
用正义与牺牲,我杀了知更鸟。
谁目睹她死亡?
民众说,是我,
用麻木与偏见,我看着她死亡。
…………
飞快的与鬼蜘蛛和道伯曼彼此对视一眼,黄猿皱了皱眉,知更鸟?robin…她…
她所吟唱的仿佛是一曲歌谣,音律古朴单调,细细听上去,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象置身浩瀚无垠的沙漠,混沌荒芜,一无所有。
规阵中的黑卡被曲调惊扰,随着她指尖轻触,卡片一张接一张化作一团团暗芒,无声无息飞速膨胀,亮到极致处突地分解消散,化为一股股淡黑雾气。
而随着那些烟气飘逸脱离规阵,幻境充斥目光所及,数也数不清的图像扭曲变幻,烽火硝烟荡然无存,这片区域立时变成鬼影幢幢的大舞台。
不知哪来的大群鸥鹭凭空掠起,羽翼挟带火焰蓝光游曳滑动…
一盏盏纸灯笼沉沉浮浮,棉絮似的白蒙蒙光晕映照下,景物透出浅浅青色…
不知名的巨树瞬间从厚重石板铺就的广场破土而出,如血般的暗红枝叶,一颗颗长出人脸的果实沉甸甸缀满枝桠…
足足半个成年男人那么大的黑猫,金瞳利爪,獠牙鞭尾,甩出去能把人抽飞的尾巴,尾端形成诡谲分岔。
数也数不清的…洗澡时才会用到的搓刷们粘哒哒湿漉漉扑向众人,愉快地在惊慌失措的人身上四处游移…
妖娆美艳的妇人咯咯轻笑,纤柔脖颈随着笑声断开,头颅飞起鸟儿般缠住就近的人,发鬓间花钏摆动,脂粉红唇艳丽如生…
…………
一脚踹开试图扑到大腿上的一只…搓刷,黄猿默默地抽了抽嘴角,只觉得视觉神经和三观都受到剧烈冲击。
相信其他人的感受和他是一样,呆愣过后是哭笑不得,接着就手忙脚乱外加鬼哭狼嚎了。
简直活生生见鬼喂!谁听说能够大白天上演百鬼夜行啊?!
虽然马林弗德此刻天色昏暗,可那也是被烽火硝烟遮蔽光线,现在绝对绝对不是晚上,生理时钟表示:太阳没落山呢!傍晚都还不到啊!
就算是恶魔果实能力,能收集制造出种类如此繁多,效果如此‘超凡脱俗’的卡片,死丫头也真是叫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还有!
这转变有点突兀啊?画风哪里不对啊!
之前卡普中将透过传讯器骂得很对啊!死丫头果然是变态吧?!
眼前又跑过一位海军将士,估计是被浑身乱爬的搓刷(==)吓得不轻,发出的尖叫堪比被调/戏的良家妇女。
黄猿慢慢撇开眼睛,不忍直视。
铺天盖地朝着男人涌去的…搓刷们…比登徒子还登徒子,不小心被逮到就上下其[手],各种抚/摸/舔/舐,行为称得上xing骚/扰。
那棵巨树更凶残,长成之后直接把根系从地里抽/出来,象八爪章鱼,一口气缠着十几位海军,将他们送到果实面前,然后…强迫…接吻…遭到抵抗,被砍掉也能飞速再生。
黑猫就不用说,它只盯着一开始抽飞的家伙,无论他躲到哪里,都找得出来继续鞭策,分叉的尾巴…象tiao教用的工具。
混杂在许多连人型也没有的妖怪里,美艳/女子显得格外鹤立鸡群,当然,如果头颅与身躯没有分成独立两部分,她与被她捕获的那年轻海兵,乍看过去,颇有点香/艳味道。
…………
除了以上种种的不忍崒睹,更有新的异景陆续加入,它们有些是说不出名字的生物,有些是诡异物体,而无论是生物亦或者物质,依稀仿佛都有自我意识。
当然,那些粉墨登场的,行为与先出现的小伙们如出一辙,甚至更胜一筹。
庆典夜市的打靶摊子,气/枪/靶子是海军将士,每打中一枪,目标身上就毁掉一件衣物…
优雅的兔子先生,憨态可掬的玩具熊,踩着华尔兹舞步旋转,小鸟依人偎在它们怀里的将士们挣扎抗拒神情惊恐…
过山车呼啸而过,片刻之后被随意掠走的人又被丢出来,衣衫凌乱面色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