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道奇想起此人出名的铸造术,哂笑着做腼腆道:“既然如此,老道手里一把拂尘前些日子终于寿命已尽,不知阁下可否开炉造把更结实的。”
东向燕闻言便笑了。
往日找自己的人不是铸剑就是铸刀,稀奇古怪的东西亦是不少,可若说是不沾血的,却只有这个宁道奇。
光凭这一点儿就足让东向燕对他高看一眼。
毕竟铸手之精在手艺,而不是自己造的东西多么高大上。
妈个蛋,咋就没人找自己弄个擀面杖啥的,那种东西自己可也是会的!
比方说,在擀面杖上打出三万六千七百八十六条菊花纹之类的。
到时候不论是自卫还是做饭都足够了。
边感叹边摇头,世人误我!
东向燕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接下来的一路,宁道奇也不必专门往并州去,而是趁着这一段水路与东向燕交谈。
东向燕见多识广,博闻广记,因为爱好的缘故,天南地北没少去,说起奇闻异事连宁道奇都比不得,可是宁道奇毕竟是当下这个时代的绝顶高人,说起江湖事信手拈来。
总之几天下来,双方各有收获。
论道谈玄,宁道奇也从东向燕不拘一格的处事姿态中悟到懂心一说。
两人临近分别,宁道奇还诚挚邀请他有空的定要前来自己隐居的散人房一会儿,还说别的没有清茶两盏还是招待得起的。
对此东向燕没二话,就一句——“附近有珍奇矿脉什么的吗?”
高人高人,隐居的地方必定人迹罕见,人迹罕见的地方有点儿啥都不奇怪。
宁道奇没有丝毫迟疑的道:“有!”
东向燕:“妥!”
未来的天下第一与天下第二自此结束会晤,并定下长达二十多年的稳固交情,直到后来宁道奇成了明面上的天下第一被慈航静斋请出山,他也仍记得这天下卧虎藏龙,远不是自己一介老道可以掺和的。
船遂水逐流而往,宁道奇在扬州附近下船,临走前叮嘱东向燕道:“宋少主之刀正是在追杀席应受魔门暗算所致使,所以你想把这口刀送给他,一路上最好小心行事。”
东向燕省得,略作点头后便道:“我虽然不惧魔门,可是被人骚扰也很烦,所以才出门让那些暗藏鬼心的家伙扑个空,等我入了这江湖,随波逐流也好,左右天大地大,我晃到哪里也不是谁都能找到的。”
宁道奇闻言失笑,理解之后便不再说了。
江畔大船即将起航,两人一在船上,一在船下,互相对视,互道一声珍重。
宁道奇走了,东向燕留在船上,没去打听他的目的地,自己也没说自己除了岭南以外还要去哪儿,有些时候萍水相逢,未来再见相视一笑就足以。
若有人问宁道奇和东向燕是怎样一个关系,东向燕会答,路人。
互为路人,所以才能在这个时机下彼此相识,没有缘的牵引,却莫名遇上了。
话说回来,杨广那小子真是要好好收拾收拾了,自己脑补的事情能随处乱说吗?
什么大宗师!
本大爷是武仙!
好久没自称本大爷了,东向燕望着水面中不复少年意气的面容。
“不知不觉已经二十多年了。”
漓涌界的千万年仿佛成了少年时做过的一场梦,但是那又怎么可能?自己可是就在这里啊!
哂笑一下,东向燕晒着太阳,做起一个人的旅行。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有宁道奇嘱咐在前,东向燕还是遇上魔门的人了,他很诧异。
最近运气这么糟糕吗?
仰头看看天,万里无云,实在很适合晴天霹雳。
眼神逐渐倾斜,东向燕答:“又是大凶!”
世间万象,不外乎一个“怪”字。
不如愿,不从心,非要折腾你,可见老天爷就是有个怪脾气。
登船的女子有一副妖娆的身段,艳色逼人,盈盈一双美眸,纵使有纱帽斗笠藏起大半也仍使人目不转睛。
东向燕诡异的从她身上看出一丝拉亲爹的气质,但是玉罗刹和她这颇为女性化的气质不同。
惑人心魄之中隐含枭雄霸主的傲气,不动声色间翻云覆雨,这才是玉罗刹,也是东向燕转生之后少有的几个怀抱天然欣赏的人物。
和玉罗刹相比,东向燕要说,她还差了些。
也许是因为年轻吧?
毕竟玉罗刹已经是有自己这么大儿子的人,而这位款步而来的女子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正是青春娇俏的年华。
步至东向燕身前微微俯身,女子礼貌十足的道:“小女子祝玉研,受家师之命,请东剑师大驾光临前往一会。”
东向燕:“走吧!”
对于他的干脆,祝玉研美眸中掠过诧异,不过她此时心恋石之轩,纵使眼前之人男色极好也不受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