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拿都斯瞪了睡神一眼,抱着孩子找了个地方坐着,也懒得去和修普诺斯争执下去了。
普罗塞看他一会儿,眼中泛起笑意,衬得他的双眼像是高纯度宝石一样珍贵美丽。
修普诺斯就这样凝望着他,发现普罗塞有看向他的意图立刻移开目光,淡淡说道:“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普罗塞对着快要日落的天际说道:“再等一会儿,我们晚上再走。”
修普诺斯没有反对,也走到某个角落里发呆。
普罗塞的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他们的位置正好是能观察到整个唱诗班的活动,却不会被她们发现而特意设计的夹角。
如今在所有人都离开的现在,这里就显得很是寂缪。
小鸟不怕生的落在这所长满植物的庭院,它们活泼的唧叫着,灿烂的阳光自天空上落下,为这处景色披上金子做的薄纱。
普罗塞看向各自找到地方打发时间的双子神,他的蓝眸里不知道闪过怎样的情绪。
那双总是装满了太多感情的眼瞳一旦主人失去动力,就像是两颗虚假的玻璃珠一样黯然无光。
普罗塞没让突兀升起的落寞困扰自己多久,就主动面对起这个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既是陌生也是熟悉的世界。
眼角瞥过橙红色的太阳没入西边,云彩被烧的热烈,火红布满了视野,蛋白覆盖了蔚蓝,余光在即将落入黑暗的世界上转了个奇怪的圈子。
他说道:“这个世界也有光。”
拉平的嘴角勾起,春之神又一次满脸欢笑。
有光的地方,普罗塞就会永远骄傲。
短短的几个小时过去,普罗塞托付牧师把黏在死神身上的孩子送到她家里,再简单的和他们交代一下光明神殿的发展,就拉起兜帽,转身离开。
他走之前还能听到那几个牧师崇敬的不得了的心声,仿佛只是跟他说话,他们的心脏就支持不住的接近爆裂。
个人魅力刷太高,竟然还要担心信徒的心脏问题。
普罗塞的烦恼总是和别人不太一样。
达拿都斯张开翅膀,飞在黄昏时的天空上,偶尔他会回过头,看向那座被自己留在身后的教堂,那里曾有个可爱的小女孩非常亲近他。
“你真的喜欢上她了?”
达拿都斯一僵,但马上放松下来,不用回头他都知道是修普诺斯的调侃。
修普诺斯:“如果你那么舍不得,完全可以把她带走,不能回去冥府,也可以把她放在大地上的某处圈养,直到她长大。”
达拿都斯神色复杂:“……我不能这么做。”
修普诺斯眼中闪过诧异,“为什么?”
达拿都斯低下头,虽然遗憾,但也高兴自己没有破坏那个女孩的人生。
“米丽有自己的生活,而我也有我的。”
修普诺斯拍上他的头,不知道说他是温柔还是自私,所以他脱口就是一声,“笨蛋。”
达拿都斯翻着白眼瞪他,明明是哥哥为什么总是喜欢欺负他?
修普诺斯揉乱达拿都斯的头发,直到他哇哇挣扎才轻声说道:“你做的是对的。”
人类没办法和神灵长久的生活在一起,无论是像个玩具一样独占,还是像是爱人一样的对待,不等的时光都会带来悲剧。
修普诺斯很高兴自己的弟弟能够做出理智的决定。
达拿都斯动作停住,他看向睡神,垂下眸子,冷峻的脸上出现几分释然,“我知道,所以不用担心。”
虽然这样的选择是对的,可世界上仍有许多事情,即使知道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但心里却不会开心。
普罗塞见状说道:“达拿都斯,你都是我的信徒公认的堕天使了,下次你再过去,就连你的雕像也会被摆放在门口,”他异常无奈的告诉他,“所以你明白吗?你以后见米丽的机会不会少,因为你总要帮我在教堂和冥界之间跑腿。”
达拿都斯怔怔的看着他。
普罗塞见他这样,倍感无力,“这就是我想让你帮我的事情,还记得吗?”
达拿都斯默然:不好意思,忘了。
死神望向太阳落下的那个方向,有一只倦鸟正在回巢,它的身影在天空上划过一道黑色的线,达拿都斯对普罗塞说道:“谢谢。”
并不是修普诺斯说的那种含义,死神心里明白,他只是很喜欢看着那个小女孩的笑脸。
如果一定要形容这种感情,那应该是……
——父爱吧。
普罗塞露出大大的笑脸,“不用客气!”这四个说的异常荡漾。
修普诺斯无奈的想道:“傻瓜,你道什么谢啊!明明是普罗塞找你帮忙。”
摇摇头,但也要承认,普罗塞这次的目的又以他没有想到的方式实现了,至于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