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正?倒也不算错。
只是佐助依旧反感地说:“不要总是把我们放在一起比较,而且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他是被迫的。”
“好好好。”世界好脾气地没有同他争执,说道,“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要担心其他的事,因为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
感受着手背上的温暖,他反手握住了对方的手。和他因长期持握武器而磨出了薄茧不同,神代世界的手指柔软而温腻。
那是名为“安心”的感觉。
―
据说人临死前会回顾自己的一生,看清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
当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褪色消失后,他终于如愿进入了亡者的世界。
但是亡者的世界并不如他所猜测的那样冰冷死寂,而是明媚柔软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他回到了十三岁的那年盛夏,灭族前昔一年一度的烟火大会上。
光与影变得模糊,流水,虫鸣,灯笼,风铃,面具,萤火……在嘈杂喧闹的人群中,他一眼便看到了女孩。
女孩穿着花色和服,提着鱼形灯笼,妖怪面具被她别在一边。她仰望着空中不断盛放又凋谢的烟花,眼瞳中映照出格外剔透晶莹的色彩。
他静静的看着女孩,接着从树上轻轻一跃跳下。
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动了少女,她手指无意识一松,金鱼灯笼眼看就要坠落到地面上,还好他眼疾手快,接住了它。
“谢谢!”女孩笑着说。
他也抬眼向她看去。
就那么一瞬间,就那么一眼之间,就那么一念之间。
“鼬……君?”世界迟疑地问道。
“是我。”他低声道。
他刚刚执行完任务回村,为了及时赶上烟火大会,连暗部制服都未来得及换下,脸上还带着狐狸面具。
世界顿时露出开心的笑容:“你回来了呀,还以为赶不上了呢。”
她拉起鼬的手,亲昵地说:“快去烟火大会吧,趁佐助还没发现你。”
佐助啊。
他默默叹了口气,世界现在还不知道之后会发生的事,只是全心全意地信赖喜欢着他,完全不必为那些沉重肮脏的事情困扰。
宇智波鼬将她揽进怀里,内心感慨万分。
世界象征性地挣扎两下,便依偎在他的怀里道:“怎么了?平时不是很正经吗?”
他轻声道:“能再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诶?”
世界有些疑惑,但还是开心地笑了起来。
「只有在死后的梦里。」
只有在死后的梦里,他才能如此无所顾忌的拥抱她,吐露深藏在心底的话语。
“……我爱你。”
他明白自己是怎样一个人了。
「如此懦弱而虚伪。」
―
宇智波鼬醒来时外面正下着雨。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眼皮上有粗糙布料的触感。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知道此刻在下雨,纯粹是因为听到了雨声,以及嗅到了空气中氤氲的水汽。
他躺在一个山洞里的石床上,床上披着兽皮等柔软的织料,虽然仍有些硌人,但对于忍者来说不算难以忍受。
居然没有死吗?
感受着心脏有力的跳动,他一时竟有些分不清幻境与现实。
按他与佐助交战的激烈程度,后者最后是绝无可能对自己留手的,可自己却存活了下来,伤口甚至还得到了很细心的包扎。
那么是谁救了他?
他尝试坐起身,但四肢百骸传递而来的剧痛及虚弱感却令他无法支起身,生理条件上的不足是再坚韧的意志都无法弥补的,因此他尝试几次便放弃了。
他有些忧虑地想,不知佐助怎么样了。只希望他是被木叶的人带回而非落在宇智波斑手里。
正当他想到这里时,却听见身前不远处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嗤笑:“醒了啊。”
这种讥诮冷漠的语气——
“佐助?”
“嗯。”相比先前决斗时的憎恨厌恶,佐助现在的态度尽管依旧冷漠生硬,但已经相对缓和了许多,也不知是什么促成了他的转变。
“……”这完全有悖他先前计划的场景令他也难以及时做出反应,再加上失去了视力,更是难以判断情况。
“你用我的写轮眼了吗?”最终他决定从这里着手。
佐助不客气地说:“放心,我对你的眼珠没兴趣,它还好好的呆在你的眼眶里。”
这样的回答令他在心底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欣慰地叹口气。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嗯?”
“你为什么……不用爸爸的万花筒写轮眼?”
佐助的问题如一道惊雷响在他的耳边。
能让他知道这件事的人几乎不做他想。
“世界都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