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惊动了外面的人,就意味着要大开杀戒。
六道仙人当年传下的忍者条律之一就是绝对不能在任务之外,滥用查克拉杀害普通人。就算是在任务中,杀死普通人对于忍者来说也是天大的耻辱。
所以这个女忍选择了忍耐,所以她没有割破绳子。
大概是想伺机用不杀人的方法逃出去,然后听见了我要出现处理她这个探子的消息,于是她又按捺了下来。
其实如果她不是执意要见到我,在酒馆老板儿子的帮助下,说不定真的能逃出去。
“可惜了,你想要见我,最终见到了却是要以你生命为代价。”我对女忍说道,“其实,只要你放弃了那个什么无聊的条律,在我到来之前杀光守卫说不定也能逃出去。”
“真是可惜了。”我对她生命里最后一次任务的结果做出这样的评价。
活着不好么?
我走出地下室,身后跟着表情木然,走路姿势僵硬的忍者。
外面的光线很足,在昏暗的地下室里呆久了,刚出来还觉得地面上的阳光难以忍受。
当然只有我觉得有一瞬间的刺眼,女忍现在沉浸在幻术中,不要说光线了,连死亡的恐惧都感受不到。
我设定的幻术是让她见到她最想见的人,过着她最想过的生活。
望着她一脸幸福的笑容,被狂热的信徒们一拥而上,捆上燃烧台的模样,我突然很想知道,她究竟看见了什么。
那样幸福的笑容,我真的很久很久没有看见过了。
——阿焰,突然很想你。
周围的声音似乎都离我远去,头顶的太阳被乌云遮蔽,刺眼的光线变得温柔起来。
喧闹的人群,来回走动的武士,搬动柴火的人们,他们全都消失了。
在空旷的街道上,在乌云遮住了阳光的阴影下,似乎有一个半透明的影子站在街道的尽头在对我微笑。
纯净得,像是山花绽放的笑容。
她离我这样近,仿佛我一伸手就能碰到她的脸庞。她离我那样远,好像我走过千山万水也到不了她身边。
“#¥%……&*¥¥”有人在我耳边说着什么,迫使我回到现实。
我回过神来,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般恍惚:“什么?”
声音如潮水般回涨,在我的耳边重新变得清晰,变得洪亮。
头顶的乌云飘走,阳光再度撒在大地上,其中有一束照亮了等待行刑的女人的脸孔,照亮了她脸上幸福的笑容。
“神使大人,可以进行火刑了吗?”询问我的人满脸热切。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跟那个女忍有什么深仇大恨,而实际上他们素未谋面,在此之前两人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对方的存在。
为什么会如此仇恨呢?
他有亲人,当他死亡的时候他的亲人会抱着他的尸体痛哭。
而被束缚在火刑台上的女人也有亲人,当她的死讯传回村子里时,他们也会为她落泪。
我死的时候,会有人为我哭吗?
应该……不会吧。
再也不会有人……
“开始吧。”我走上前,抬起的掌心陡然亮起一团火苗。
周围热切注视这我的信徒,看到这一幕齐声欢呼起来,他们喊着这是神的力量。
然而实际上,这是他们眼中异端的忍术。
火苗变得更加明亮,旺盛,我能感觉到火焰燃烧的热度。
金色的焰心被红色的外焰包裹着,然后被我抛到了木柴上。
被人们辛苦搜集堆积在一起的木头转眼间就全部燃烧起来。
火苗变成了烈焰,将高台上的女人团团围起来。
她依旧挂着恍惚的微笑,察觉不到高温,也听不见木头燃烧的噼啪声。
她是如此镇定,我是如此平静,受害者和加害人都无言相顾,只有围观的人群迸发出了惊天的欢呼。
我环顾四周,许多人的眼中倒映着火焰红色的影子,在这一瞬仿佛他们的眼睛全都变得通红。
注视着死亡的脸孔被扭曲的兴奋填满,他们满怀激动,注视着一个人的死亡,齐声高喊着神明的名字。
就像是一场狂欢。
然而事情的发展永远会偏离人们预期的方向。
在这狂暴的激昂的乐章中,一些不和谐的音符悄然响起--
我看见人群中有少数几人,自以为不被注意地,悄悄地离开。
他们的转过的脸上隐藏着不忍,眼神中充斥着不解和害怕。
或许是在害怕平日里相熟的人怎么突然变得如此陌生。
我假装没在意那些悄悄离开的人,沉浸在激动中的其他信徒也没察觉身边少了几个人。
只有一个武士看见了一个偷偷离开的小孩子,他看向我,我微笑着竖起中指抵在唇前,无声地嘘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