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就想起了那年冬天在清华山别院里，他正在泡温泉，那人献宝般的端了份他之前偶然提的酒酿丸子来。那时，他在吃，那人也是生怕烫到他一般凑到一边认真的吹着。

想到那次之后他每年冬天都会给自己做热乎乎的酒酿圆子，但做了一辈子都还是那么难吃，东方不败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厉晟第一次见他真心的笑，不由也跟着扬起唇角，“你喜欢的话，我以后还做给你吃。”

“好。”被他的声音打断思绪，见他一如当年温泉池旁时许下相似的话，东方不败勾起了唇。

一锅酒酿丸子被东方不败吃完后，二人离开了厨房，只是他们之间的气氛却突然有了改变。

之前从屋顶上砸下来的酒坛碎片已经被人收拾了，不过从门口走过时依旧能闻到一股酒香。

这世间再没有比失而复得更让人感觉到喜悦的事情，东方不败握着他的手走进殿里，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拉他到榻上坐下，本有很多话想问的东方不败整个人突然就疏懒下来，半敛着眸靠在他身上。

感觉到他对自己变得亲近起来的态度，厉晟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更多的却还是欢喜。若说之前还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何总是关注着他，甚至见不得他不爱惜身体，那么厉晟如今却是有些恍然大悟。

他想，大概在第一眼见到时，他就已经对这人动了心。否则，他这个被江湖人斥为冷情冷血的人怎么会改了性子对人那般另眼相待。

厉晟了解自己从来不是个无私的人，如今他只庆幸自己在看清自己心的同时，这人对他也并不是没有感觉，否则他真怕最后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伸手半揽着他，厉晟觉得只看他一眼整颗心就变得酸软起来。

“宫……”

“唤我东方。”听出他的话头，东方不败道。

虽然不明白原因，但厉晟也没多想，低沉的嗓音用温柔的语调喊了一声，“东方。”

静静的靠在他身上，双手环住他的腰，东方不败来此之后几番被希望失望划伤的心被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一点点的愈合。

过了一会后，东方不败才开口问道:“红花谷是什么地方？”

他只问了一个问题，厉晟却从头到尾的将自己的生平说了一遍。

江南红花谷说出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但红花谷的前主人，也就是厉晟的师父却在江湖上十分有名，因一手起死回生的医术被人称为妙手圣医。

厉晟本是个孤儿，出生就被人丢在了路边，准备隐居的妙手圣医正好看到了他，想着自己总需要一个传人便带上了他。

在红花谷一呆就是十六年，直到妙手圣医死后，厉晟才听从他的遗命出了山谷。随后虽没有特意去闯，却也因一手绝顶的医术在江湖中有了名头，及到如今，世人只知神医却无人知他的姓名。

这日以后，二人相处融洽中透着温馨，就连之前有些不喜的，他对自己的管束，东方不败如今都甘之如饴。

在他爱搭不理时厉晟的目光尚不自觉的追着他走，如今与他关系日渐亲近，时常能见到他的欢颜，甚至发现他于自己的喜好很是了解，厉晟面上的表情一日多过一日。

这二人关系突飞猛进时，好不容易因推选出下一任皇帝而开始恢复安稳的京城因为三皇子的死亡再一次陷入动乱。

当青使过来禀报完离开后，东方不败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身旁的人，“阿厉可想当皇帝？”

厉晟相信若自己点头的话，他恐怕真的会替自己拿下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不过，他却对那个位置并没有什么兴趣。

“不想。”

听到他的回答，东方不败点了下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心里却想:若是他哪日想了起来对皇位有兴趣，再为他谋划也不迟。

“我的酒呢？”东方不败朝他摊开手。

他今日起来后就没有束发，厉晟顺了顺他的头发，将一个小巧玲珑的酒瓶给他的同时道:“过犹不及，即便是药酒也不能多喝，这一瓶喝完，接下来几日你不能再喝了。”

东方不败并不是真要喝多少酒，只是喜欢看他对自己露出那种无奈中带着纵容的表情，接过酒瓶随意的“嗯”了一声，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才打开喝了起来。

“现在去休息？”他每日午后都会小憩一会，见他将酒喝完厉晟道。

“嗯。”东方不败吐出一个单音，人却半靠着他没有动。

在凭他的各种小习惯、姓氏还有那味道难喝却透着一股熟悉的酒酿丸子确定他的身份后，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东方不败便让他搬来与自己同住。

确定自己心意的厉晟觉得对此自然不会拒绝，在当日就搬到了无忧殿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