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柳丝萝这里停留了一会儿,吃了午膳,孟父这里便被管家叫了去。说是宝芝林那边有一批从南边进来的药材要孟父亲自的决策,孟父这里也不敢耽搁,很快的便也离开了。
孟父这里前脚才走了。
便见柳丝萝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侧头,看向自己的大丫鬟桔梗,声音带了几许的愁绪:“桔梗,老爷那边无论如何也不允许,现下可如何是好?等明日里嫂子来了,我这里可该如何交待呢?”
桔梗听到柳丝萝这样的话,只说:“太太,老爷说的也不差。大爷现如今正在苦读,耽搁不得,科举考试乃是大事。若是有个差错,不止大爷那边要交恶,怕就是老爷也要对您心生芥蒂了。横竖这距离杏榜也没剩下几个月的功夫了。您和柳太太且说上一说,她会明白这个道理。”说起这件事情来,到真是有几分的奇怪了。
柳太太是柳丝萝的娘家那边的嫂子,因柳家现已经没落,先前的时候若不是有孟老太太三五不时的接济,早就过不下去了。后来柳丝萝又把孟老爷迷的不顾她还带着一个拖油瓶,非要娶进门,柳家这些年仗着孟家,倒也有了几分富足的日子可过。
只是人心都有不足的时候。这柳太太过来府里几次,眼见大爷生得好,人也上进,年纪轻轻的便已经是举人老爷,她的膝下刚好有个女儿,年方十六岁,这不便打上了大爷的注意。
不过先前时候柳太太还言说,等到大爷科举后再说婚事。若是能中进士,来日办婚事,也才更加体面。只这才不到半年的时间,想法居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这三个月来竟是频频的登门,想要把她家女儿和大爷的婚事给订了下来。
都不见大爷连太太都不待见,哪里会愿意娶太太的侄女。这一腔的心思怕是要落空了。
柳丝萝皱着柳叶眉说:“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我也不是没和嫂子说过的。但是她却说不打紧,先把婚事订下来,人逢喜事精神爽,寒哥儿明年的科举说不得也可以沾沾喜气。”
“太太,请恕奴婢多嘴妄言,奴婢觉得大爷和表姑娘的婚事,没谱儿。太太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桔梗看着柳丝萝的样子,忍不住在背地里翻了一个白眼,开口说道。
柳丝萝对桔梗很是倚重,忽然听到她这话,便问道:“桔梗,你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桔梗先前是在孟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丫鬟,柳丝萝和孟父成婚的时候,孟老太太情知柳丝萝的性子柔弱,耳根也软,担不起当家太太的重任。便把自己身边一个聪明伶俐的丫鬟给了柳丝萝,用来辅佐她。这话当初也是挑明了说给柳丝萝的。故而,这些年来对于桔梗的话,柳丝萝都很是倚重。
其实像是刚才桔梗说那样的话,放到一般人家,都有些逾越,少不得要挨上一顿责骂。但是柳丝萝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可见对她的看重和信任了。
“太太,细细的想来。表姑娘虽好,但终究身家差了一些。舅老爷那边也无甚建树。大爷是老爷的嫡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对他寄予厚望,若是大爷明年中举的话,自是要寻上一个门第高的姑娘,这样可以对大爷未来的前途有所帮助。”柳家现下若是没有孟家帮衬,简直就过不下去,这表姑娘再好,也明显就不在老爷的选择范围之内。也就舅太太那边,也不知道是被纸糊了眼睛还是其他的,居然脑袋拎不清楚一心的教唆太太,用母亲的名头,强行的定下这么一门婚事。
也不是她背后说叨,而是太太并非是大爷的生母,又是那样才进的孟家门。不见为了这件事情,大爷和老爷都生分了。太太嫁过来近十年的时间,大爷从来都没有主动的过来问安,除了过年家宴的时候,这十年来,太太见大爷的次数,简直一双手都能够数的过来。别说是太太,就是对四姑娘和五姑娘这两个嫡亲妹妹的态度,也都是权当看不见。
柳丝萝虽然对桔梗如此说自己娘家,心生不悦,但更多的是脸红。毕竟桔梗说的是事实。不过嘴上却还要辩驳两句:“蓉姐儿哪有你说的这样差。”嫂子之所以会这样心急怕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太太,奴婢是全心为太太打算才说的这样直白。说句不中听的,四姑娘和五姑娘来日还要靠着大爷做靠山,这大爷日后的岳家,自然是越强越好,这样四姑娘和五姑娘日后在婆家才更能挺得起腰杆来。”桔梗又开口说道。
柳丝萝听到桔梗这话,当下便陷入了沉思当中。
桔梗见此,便也不开口说话了。
老实说,她跟在太太身边也有十年的时间了,但是太太性子,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听的就是温柔,但难听一些,就是软弱,简直就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这十年下来一点长进都没有。若不是老太太对她有大恩德,她早就想要撂摊子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