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算着越是接近鬼笑沟,波动越是强烈起来,而最明显的是长发感应目的地传来的妖气飘开始变得忽不定。
“对。向北,一直飞。”
“偏了,偏了,朝西一点点。”
不过一盏茶,长发又叫到,“拐弯,快左拐啊!”
如此这般,神鼎在半空飞得七弯八拐,难免忽上忽下,飞得颠簸异常。
以至于鼎内所有人都被晃得头昏,葛麻忍不住嘀咕到,“长发大仙,你的毛不是埋在阵法里,怎么忽左忽右地飘啊?”
长发的尾巴缠葛麻的腰上,它差点被晃出去,也没想到第二次乘坐神鼎会横生波澜。
“这能怪我嘛?什么叫禁灵地,那地方传出一丝妖气让我感应,我还能感应到就不错了。”
言不周默默调息没有说话,也怕一开口就想吐,正在努力平息着反胃的感觉。这些年,她一直想要重温快速的飞行出行方式,万万没有想到真的再坐一回飞行器,体感会差到如此地步。
“轰隆隆——”
不等众人再为神鼎的颠簸所扰,空中忽起雷电轰鸣声。
出发前看天观雨,请教了好几位有经验的庄家老汉与行脚夫,给出的判断都是今日天晴。
哪成想当下的雷电来得又快又急,当前不知是否因为神鼎飞在半空,众人都感到了雷电挟着毁灭万物的狂暴之气而来。
展昭已经无法辨析雷电从何处而来。并非他的错觉,这雷电不似伴随一般的雷雨前兆,而是一下子笼罩了整个武陵山脉深处。
“恐怕有古怪,我从没听过这般近乎毁天灭地的雷声。”
雷声轰鸣不断,大雨降落声却迟迟未落。
一炷香,两炷香,只觉雷势越发剧烈,雨声却仍未来。
“长发,该往哪个方向继续?”
无偃也感到了异常,不由冒出一个最坏的猜测。
不同寻常的雷会不会是渡劫之兆?那又是谁在渡劫?整个武陵山脉恐怕只有残蛇魔了。
此时,长发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已经跳到了葛麻的肩上。因为妖怪对天地变化更敏锐的感知,雷劫似是刻在它们血脉里的记忆烙印。
“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这是雷劫,而且是远远超过了我知道的九重雷劫。现在只是一个开头,也许会持续七八天干打雷不下雨。”
残蛇魔的原身到底是什么?
答案尚且未知,上古时期蛇身凶兽太多了。其仅留蛇影,还不一定是蛇怪,可能是龙怪、蛟怪也犹未可知。
“不管它是什么,这会要是让它渡劫成功了……”
长发也不知会有什么后果。直觉告诉它,残蛇魔并不能一下子飞升上界,而是会冲出武陵山脉危害世间。
尚不可知危害世间与否,神鼎被气流冲击地再度冲高后,又是猛地朝下骤降。
随之,灵石消耗的速度迅速加剧,无偃不得不考虑是否要迫降。
降落的话,谁也吃不准会降到哪里,万一刚好掉在残蛇魔的身边,那可就是没有准备充分就上门送人头。
不降落的话,倘若有一道雷直接劈到神鼎上,而他们无法万全掌控神鼎,那么能撑得住吗?
“这个有帮助吗?”
展昭取出了一只布包,只见里面有十来根鲜艳的羽毛。
此物是在古玩市场淘换来的,卖家说可避过雷电,却也不知真假。
展昭本想做一个物件送给言不周,她应该会喜欢那些古怪的东西。也不求防雷击点击,瞧其羽毛特别,那能图个新鲜添个乐就好。
岂料,长发一看此物先是哈哈大笑,却又即刻哭丧了一张脸。
“这是橐非巴的羽毛,不知多少妖怪想求一根炼化成丹药,专门用来渡雷劫。可惜了,可惜了,这一撮羽毛的灵气所剩无几了。”
无偃却道,“有一点的灵气,大伙紧时间话也够了。每人一根藏好,我们能争取到几息跳鼎求生的机会。”
至于几息时间够不够呢?
展昭刚想问言不周,只见她额头冒出了冷汗,脸色也倏而发白。这样子可不像单单因为神鼎颠簸所致,而再一想她居然都没怎么说话。
“阿言,你哪里不舒服?”展昭说着握住了言不周的左手,猛地一惊,翻过她的掌心一看。
言不周的手烫得异常,掌心竟是显出一块正被烙铁般的镜相。
虚镜之力前所未有的波动起来,仿佛是与雷电感知相通,居然传来了一种意志——绝对不能让深山中的妖物出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目前,我还好。”
言不周微微摇头,没多说脑中一晃而过的山崩地裂之象,那些目前多说无益,正想不如还是先下降。
下一刻,没给众人选择的机会,一道惊雷直直劈中神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