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科的日子越发临近,开封府的事情又多。
这三天,公孙策着实没功夫闲聊,当下趁着入梦的最后闲暇没忍住八卦一番。无需展昭开口,看他表情就都明白答案了。
“行啊,你够聪明的。很好,不愧是开封府的人,该出手时绝不退却。”
“公孙先生……”展昭听着公孙策的语气,聪明的含义恐怕不只一层。
公孙策笑着摆摆手,“好好,不打趣你。但我还是多说一句,有些事仅是心照不宣还不够。
为什么世人说一诺千金?因为有些话就得说,说了才能定一个承诺。想你这么聪明,可不能在关键的地方糊涂着。”
展昭看着公孙策笑得越发八卦,不免嘀咕到,“之前,怎么不见你提什么建议。”
“从前能一样吗?我以为你俩是好得和亲兄弟似的。”
公孙策没说的是,过去他也觉着不对劲了,但像他这般清雅如竹的人,比起猜测朋友有龙阳之好,肯定更会认为两人是亲如一家。
“熊飞,你做事别太温吞了,难不成想一步到位求娶成功?可不能这般打算,会吓到阿言的。
正所谓十拿九稳,也就是说有一成失算的可能。这会天下才子云集京城,保不齐杀出一个什么……”
“束竹还是多操心自己吧。”
展昭没让公孙策把乱七八糟的猜测说出来,哪怕要与言不周尽快定下一个承诺,那也不能在梦里进行。
当下,展昭只求不让公孙策再八卦。“束竹,你一表人才且风度翩翩,你该多加担心自己被榜下捉婿才对。我去接史健了,闲话不多,告辞——”
公孙策眼见展昭刷的就不见了踪影,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冷不丁地被这么一说,万一这次有幸高中,他该不会真被榜下捉婿吧?
*
九月三十,为期七天的恩科开考了。
汴京城仍是一贯热闹,却也因举子都进了考场,坊市间也稍稍安静了些。
几天前,包拯对举子们说明了花庆盗取试题的案发过程。
其中并不存在考官被收买的问题,是花庆贪欲过深与妖怪勾结,偷入考官府邸,打伤其小厮并试图再去书房行窃。
关键时刻,盗取考题之事却被春香无心破坏,才有了那夜花庆发疯般地对小丫鬟喊打喊杀。
为了不让有心人模仿作案,包拯没有谈及更多细节。
坊间演绎出了数个版本,有美女蛇精缠上花庆,有已死的举子化作厉鬼要回来搅乱恩科等等。
这些都被当作笑谈,倒是有很多人想听听言先生对此的演绎改编。
不过,趣书轩的专场却在考后放榜的十月十六日,要再等上半个多月。
不是言先生忙到抽不出时间,而是不想以志怪故事影响广大举子的考试情绪。
会引爆八卦的,是不是志怪故事还不好说。
这会鼎好成衣铺的掌柜还没回过神,刚刚送走言不周与展昭,他真不明白怎么好端端一个人说变就变了,从男的乍然就成女的了?
言不周也是趁着城内人少时来选衣服,算是完成上回与展昭半途中止的成衣店之行。岂料,自从她一脚踏出成衣店铺,街上认识她的好些人都露出一副被雷惊着的表情。
“看来时间是选对了。我明天就去商丘处理玉棺材的金银珠宝。”
言不周早就打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主意。这会爆出言先生其实是女子,而一则八卦新鲜事总会随着时间淡去。
更会被新的八卦转移人们注意力。等半个月后,全城的关注点就都在谁是新科三甲、谁中了谁落榜之上。
这一路上,展昭一起受到很多人的注目礼。把言不周送回花店,看她选准时机一点也不愁的样子,眼下忐忑不已的却换了一个人。“阿言,我想……”
“你想今晚吃什么?还选樊楼吧,他家菜我都可以,你也选几样,就让知玄去他家点单外送。”
言不周整理着今日买的东西都没回头。完全没把展昭当客人,随意他找哪一张椅子歇着,或是去院子里赏花摘果子。
展昭深吸一口气,有的话是该说出来,再等一等又是好久。这就一鼓作气拉住言不周的手,见她不明所以的神色,意识到此非花前月下的好时机。
“可能现在不是完美的时机,但生活都是细水长流的寻常日子为主。阿言,你能不能答应,让我有幸照顾你一辈子?余生,我们能一起走?”
安静,绝对的安静。
言不周差点重复今日路人的震惊式表情。不是惊讶于展昭的话,而是这猫总会出其不意地来一招意外之举。别人告白还选个良辰美景的时间地点,展昭却在她理东西的时候不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