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什么,你怎么可能眼神差,是这伪装太以假乱真。现在你揭下它,想怎么研究都行。没抹油的话会比较难扯,但用力还能拉下来。你来吧,我不疼的——”
言不周说完,好像英勇就义一样抬起了头。
展昭看着眼前这白皙纤长的脖颈,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他差一点就摸上去了。
“尽胡闹。”展昭硬是收住了手,回过神来瞪了言不周一眼,又环视了小院一圈,幸好没人来。“这是在衙门,像什么样子。”
“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就不像话了?何况院子里又没其他人看到。”言不周无所谓地笑了笑,“是你自己不要,可怨不得我。这事大恩不言谢,我还有事要做就先告辞。”
“哎……”展昭见言不周说走就走,他什么时候说不要了?如此有趣的假喉结必修要研究一番,偏偏这人干错利落起身,半点都不犹豫地抬脚就走。
言不周揣着文牒打定主意杀回荒府好好质问古镜,走到小院门口才回头看展昭。“今晚在花店庆祝真证到手,英管事去花圃不回来。我本打算准备一个人吃独食,某人爱来不来吧。”
第46章 标题被猫吃掉了
去,他必须去亲手揭下言不周的伪装。
展昭还特意给年绯的晚饭多加了半只烧鸡,希望它吃得饱一些,别出门瞎转悠惹事。
‘以为我不知道,这是想用吃的贿赂我,让我别到花店瞎溜达坏你好事。’
年绯幽幽地瞄了瞄展昭的背影,它真是一只好年兽就不乱凑热闹,反正白天已经见过言阎王,吃到她送来的荆湖特产了。
不迷路花店后院。
言不周照例点了樊楼的酒席外卖,汴京城成熟的外卖服务体系已经把她养懒了。住在汴京,余生不必为做菜一事操心。只要有钱,能叫来的外卖不仅是酒菜,点名请哪家的厨子都不是问题。
“所以,要操心的只是赚多少钱而已。”
言不周并不奢侈浪费,两荤一素一汤,两个人吃足够了。她简明扼要地说了尪山之事,什么女装上山当然能瞒则瞒,提起缴获鸣蛇那一洞的灵石都用来启动古镜了。“我的偏财运恐怕注定要大起大落,还是安安分分卖花卖珍珠粉了。”
‘你真能安分?’展昭眼里写了五个大字,他也不说就静静看着言不周。
“展喵喵,你这眼神什么意思?故意找事的是白玉堂,我和他才不一样,不会搞什么五鼠闹汴京。”
言不周一点也不心虚地和白玉堂比较,都是麻烦找她,好比今天下午质问古镜为何如此不靠谱地办/证,得到的解释让她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古镜原本保持缄默,被言不周念叨到实在不堪其扰,终于开口说了一句,此事由来人界探亲的青鸟承办。
正是传闻里「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的三青鸟,专业快递精怪世家出身,谁会想到一代不如一代,居然出现了转送身份文牒出错的事情。
青鸟正是赤首青身,天生喜欢把大红大绿搭配在一起。
滑州客栈里出现了两位奇怪路人。倘若青鸟是其中之一,另一位是谁,是它探访的亲戚,还是与它同路的妖怪?
如果按照正常脚程计算,青鸟早就该到汴京。如今音信全无,怕是心虚弄丢了货物而潜逃不归。
言不周再追问古镜青鸟去了哪里,又来探望哪位亲戚,那面镜子彻底装死再也不说话。
反正经过一番波折东西已物归原主,当下不必多想有的没的,而该向出工又出力的展昭兑现承诺。
卸‘妆’的油膏早就放在了桌上。
展昭用指尖沾了一点油膏,默念了三遍色即是空,才稳稳地伸手摸上了言不周的脖颈。
非常神奇,油膏与假喉结接触之后,稍稍揉了揉仿制皮贴合部位,那一小块伪装物就被轻而易举地取下了。
“真是巧夺天工。”展昭端详着假体,他不由想起另一种可能,“如此说来,应该也存在足够幻化成另一张脸的人/皮/面/具?”
“材料到位的话,万事皆有可能。不过,目前为止没听说过有成品出现。”
言不周了解过在大宋的江湖中并没有那种神乎其神的易容术,不存在贴上一张皮就变成另一个人的情况。如果出现,一般可以认定是画皮鬼故事。
这会,言不周绝不说最初得到假喉结时,她联想的事情污多了,是在想幻肢能不能有,那才是真的从头到脚女扮男装。
一时间,花厅里有些安静。
展昭和拿到新玩具的孩子相差无几,翻来覆去戳着假喉结,还不时将其拉扯一二,还在自己的脖子上比来比去。
言不周单手托腮地看着眼前的傻猫,那句俗话还真有道理,绝大多数的男人心里都住着一个长不大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