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就是听话的孩子,医生说什么她就听什么,现在听到医生这么叮嘱,就乖顺的点头,然后在很想哭的时候强忍住眼泪。
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审神者眼睛裹着纱布,看不到眼前的景象,她以前很怕黑,但现在已经不怕了,如果是漆黑一片的话,她还可以假装自己从未离开过本丸。
然后,她的双手被一双熟悉的手握住了,还是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叫着她主人。
“哥,哥哥切!”审神者的声音早就哭得沙哑,但这一刻,她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
肩膀被人压住,髭切笑着让她不要动,他是走了很远的路来看她的,实在是走不动了,想就这么和她坐一会儿。
审神者乖巧的点头,因为看不见了,所以她看不到,在她身边的髭切有多么的引人瞩目,原本整齐干净的出阵服早就已经破碎不堪,被鲜血所浸染。而他握在手里的本体刀,已经呈现断裂的趋势。
幸好,现在时间尚早,还没有多少人路过,不然只怕会失声尖叫着唤来医生吧。
髭切和审神者说话,语气放得很轻柔,就像说大声了会吓到审神者一样。
审神者高兴极了,只要哥哥切在她身边,她就快乐得好像要飘起来了。太过于高兴的审神者,在这一刻忘记了时之政府的规定,刀剑们没有经过允许,是不能到现世来的,更何况带着自己的本体刀。
但是髭切不在意,他来的时候,他的弟弟……叫什么来着,不管了,反正是他弟弟就行了,也曾想要阻止过他。
但是髭切和他弟弟说了,他们主人胆子那么小,不去看她的话,她会一直哭一直哭的,他舍不得她一直哭。
然后他弟弟就果然不再阻止他了,他知道,弟弟也很担心很挂念他们的主人。
之后,他弟弟和本丸的其他刀剑,帮他挡住了时之政府刀剑们的追杀,让他能够来到现世,看看他们的审神者,是否还是安好。
为了这一眼,本丸的刀剑们,付出太大的代价了,但是他们仍旧甘之如饴。
只要,主人安好。
果然啊,就如髭切所料,他不在她身边,她就一直哭一直哭,哭到眼睛都瞎了。
哎,经历了这样的事胆子还这么小,如果他不在了,她该怎么办啊?
打断了审神者几乎词不达意的说着自己回到现世中过得多么多么好的话,髭切凑上去,在审神者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主人,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审神者感觉脸一下就烧了起来,她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要我答应什么,我,我……”不管是什么,我都答应。
“主人,答应我,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你也不要哭了。”
像风一样轻柔的话,包围着审神者,她脸红得更厉害了,“我,我不哭。”她想问,如果她答应乖乖不哭的话,哥哥切能不能一直呆在她身边,所以,审神者轻声叫了一句,“哥哥切……”
很久很久,都没有任何回应。
审神者突然就心慌了,她伸出手,到处摸索着,寻找着……
因为看不见,所以她不知道,她的脚边,躺着一振折断了的太刀髭切。
再次回想起来,清水手有些抖,他举杯喝了几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是早就已经习惯了吗?
怎么还会如此情绪激动?
大概,是因为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见到了熟悉的人,自然而然就卸下防备。
那么,就让他再稍微这样一会儿吧,之后,他还是会做回之前的自己的。
只要一会儿就好。
听到清水说了三七本丸里的刀剑们安好,三七安静下来之后,沈瑶伸手握住三七的手,人体温暖的温度,让她略微放松下来,一切,都还没发生不是吗?
三七现在还在,没有失踪,当然更不会有其他不好的事。
感觉到沈瑶的动摇,三七回握了握沈瑶的手,沈瑶转头对她笑了笑,才转头看向清水,带着些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这样的法律,到底是怎么会通过的?”在沈瑶的印象中,虽然时之政府也会有一些政府的通病,但在大是大非之上,还是很能看清的,怎么突然就会有这么多人支持这种荒谬的法律。还有在审神者当中也是,沈瑶也参加过审神者的聚会,当然知道绝大部分审神者还是很正常很好的,那人却突然有了那么多的拥簇。
“瑶姐姐,你也是读过历史的。”清水语气有种不能落到实地的飘忽,“你觉得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德国的那些法律就不匪夷所思了吗?那又是怎么通过的。”身为局外人,听起来似乎整个时之政府都好像陷入了疯狂,但是,真的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