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展颜,无邪烂漫的笑容,如同春日里泛起绿波的水面,“我没打算要进去啊,只是送狐之助回家。”毕竟人家碰瓷也碰得很辛苦不是,要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边说着,沈瑶边从长曾弥虎彻手里接过狐之助,然后在他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单手提着狐之助的尾巴,抡圆了两圈,使劲往墙里一扔。
“啊——”这样的冲击,就连‘昏迷’中的狐之助也没忍住发出失控的惊呼声,然后随着砰的一声,呼声停止了,大概是,平安落地了吧。
沈瑶拍拍双手,转头对着长曾弥虎彻笑得可甜,甜得酒窝里快要溢出蜜来,“虎哥,回家了。”
长曾弥虎彻目瞪口呆看着“天真可爱善良纯洁”的主人单手抡狐之助,巨大的冲击让他一时还回不过神来,听到沈瑶开口,还下意识的答了句,“哦。”
沈瑶才不管那么多了,觉得自家已经足够纯善的她开开心心的拉了长曾弥虎彻的手,准备回自家本丸。
而就在这个时候,背后本丸的门,随着嘎吱作响的声音,打开了。
第8章
尘封已久的大门打开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特别的震耳欲聋,让人想要忽略都难。
沈瑶下意识回头,落满灰尘的门,打开的时候,还有尘埃同时落下,如同蒙上一层视线难及的薄雾。
片刻之后,烟尘散尽,施施然迈出大门的刃,让沈瑶微微眯了眯眼睛。
阳光正好,大公无私的撒落在每一个细小的角落。一道大门,却如同阴与阳的分界线,门外阴气森森,门外眼光灿烂,而这振刃,从大门跨出的瞬间,如同从黑暗里阴影处蓦然重回阳光之下。而宽宏大量的天光立刻便慷慨的给他镀上金色的光晕,使得他的面容在笼罩的光线中灼灼生辉,璀璨夺目。
但这些,都不是让沈瑶惊讶的原因,有个全刀帐好友的好处,就是不管多稀有的刀,她都见识过,甚至和其中几把还混得挺熟。所以无论出来的是什么稀有贵重的刃,都不至于让沈瑶色变,让她诧异的是,不同于她见过的所有其他这振刀,付丧神那头流水般长发,宛如上好的冰丝银线织成的珍贵异常的绸缎,在天光的辉映下,潋滟生姿。
天下五剑中最美的一振——三日月宗近。
眼中新月浮现的刃环顾了下四周的景象,在对上沈瑶黑白分明的杏眼时,便是提袖掩唇而笑,眼底的月色倒映着水光,“哦呀,是位姬君呢。”
三日月宗近的态度温和,言语亲切,长曾弥虎彻却蓦地戒备起来,挣开沈瑶的小手,握上自己的刀柄。作为练度不高的刀剑,他不清楚眼前刀剑实力的底线,也没见过暗堕的刀剑,到底是什么样子,但空气中弥散着的若有若无的压力,和不同寻常的气息,让长曾弥虎彻下意识就握住自己的本体刀,护住沈瑶。
沈瑶却在一怔之下回过神来,她实在没想到,把狐之助扔进去,却换来这么一位大佬,她可不认为三日月宗近只是开门来打个招呼,而且还是这样一振不同寻常的天下五剑,长发虽美,却非常人能够消受啊。
不过,看狐之助的作态也知道,这座本丸虽然水深,但对于其他本丸的审神者来说,却并不是威胁生命安全的存在,不然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也不会放任狐之助来去碰瓷,也不会放任这座本丸继续存在。所以她倒是没有长曾弥虎彻那么紧张,或者说脸皮厚胆子又大,这样的情况也让她警惕不起来。
沈瑶扬手拍拍长曾弥虎彻的手臂,对他笑着摇摇头,示意他无需这么紧张,眼前的三日月宗近,没有拔刀相向的意思。况且,她也绝不希望长曾弥虎彻和眼前的三日月宗近硬碰硬,毕竟,虎哥……他还是个孩子啊,而眼前三日月宗近怎么看都练度极高的。
拍过长曾弥虎彻之后,沈瑶也不要长曾弥虎彻护在背后,自己上前半步,学着三日月宗近的样子,没有又长又大的袖子,便以手掩唇而笑,“哦呀,是位爷爷呢。”不知恐惧的天真样子,笑起来就像是山涧清澈透亮的溪水,俯身去看,还能看到期间畅游的小小鱼儿,不含半丝阴霾。真正像是从小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不识人间丑恶,不辨人心混沌。
只这样一眼,三日月宗近就知道狐之助为什么选定了这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作为新的审神者,而且锲而不舍的非要达到目的。
不提非常难得的灵力相合,仅仅是天生这副温软甜美的样子,都会觉得她实在是个不会拒绝别人,容易受人蛊惑的烂漫性子。
说白了,就是看上去怎么都觉得很好骗。
但,真正是如此吗,狐之助接二连三的失败说明了什么,三日月宗近不认为世间有这么多巧合,巧合凑在一起,就是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