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变了,我们认识的时候, 你可不是这么直接的一个人。”龙五虽是这么说,但反而有些高兴,因为有了信任所以才能如此直言。
“我知道的就比你多一点点, 那条青龙沉眠很久了,但是我怕它会醒过来。青龙掠世,天下臣服。青龙会亦正亦邪,关键在于谁唤醒了这条龙,或者说毁去了让它醒过来的可能。”
“所以呢?”柳长街觉得自己老了,老了就力不从心了,不似年轻的时候能够杀伐天下了。“你想怎么做?”
龙五从怀中取出了一本书抛给了柳长街。
这是一本封皮有些破了的《太白诗选》。
柳长街匆匆一翻里面的内容,这就只是太白的诗。他本是有些不解,但立即灵光一闪想到了刚才离开的伞下之人。“你把什么送出去了?”
“我将一些线索记载于《太白诗选》之中,原本我想把书藏着这个书局。桃花镇是一个太平的地方,就让一切交给上天去定夺。只是,我恰好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你说得对,后辈有他们的缘法,我们也该不那么操心了。”
龙五说着又想到什么就笑了,“你还记得夜帝吗?我小时候听过夜帝的传闻。一晃五十多年了,铁血大旗门很久没有门人在江湖走动了。却是没想到在这小地方,我见到它的门下传人。”
柳长街也有些惊讶,他当然听说过夜帝。
夜帝、日后与‘风雨雷电,武中四圣’并称中原江湖中六大高手,他们的武功都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夜帝武功盖世,为人风流倜傥,处处留情,却是也有不可得,没有能够得到日后的垂青。至于铁血大旗门,后来出过铁中棠那般的英雄传人,只是这些年铁血大旗门确实销声匿迹了。
“我从不认为铁血大旗门彻底散了,有门下传人出现也是正常。”
龙五摆了摆手继续说,“你是看什么都看淡了,就看什么都正常了。那我再说一件有趣的事情,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一种武功,能够让经脉尽毁之人练习,成为傲世天下的高手?”
柳长街原本想说这是痴人说梦了,但他由夜帝想起了一种武功,那当然不是夜帝所练的武功,而是夜帝夫人所练的武功。
“我觉得那还是没有的好,它太痛苦了。据我所知,世上有三个人练过这种武功,两个都已经死了,还有一个失踪不见了。”
“没错,唯一成功的人就是铁中棠,不过那也是夜帝夫人传功于他,才能让他成了,而今那两人都已经死了。余下一个不知死活就是的燕南天,他在十几年前不知所踪,听说是被十二星相的人所杀,又听说是被恶人谷的十大恶人杀了。”
龙五摇了摇头,“江湖人以为嫁衣神功不过是他人做嫁衣,却不知它确实是顶级神功,一旦练成也就快天下无敌了。不过你说得对,要练成这种武功太痛苦了,但对于有些人而言是别无选择。”
“我却觉得这一门受诅咒的武功。你看主动去练功的夜帝夫人,她练了嫁衣神功后瘫痪多年,直到传功铁中棠才回光返照地恢复了正常。还有不知所踪的燕南天,他如果活着,这十多年怕也是生不如死。”
柳长街将《太白诗选》放到了书架上,他叹了一口气,“铁中棠其实算不得主动练功,而是夜帝夫人把功力传给了他。如果真有第四个人去练习这门武功,也不知会是如何?你难道得到嫁衣神功的心法了?”
“你以为我真的无所不能吗?我当然没有得到,只是查到了一点线索,一个有关欧阳家的秘密。当年胡力一事之后,我就去着手调查欧阳家。当世人杰欧阳亭,他将天地五绝请了去,要创出一套五绝神功,后来他们都没有踪影。”
龙五说到这里急促地咳了起来,喉间已经都是血腥味,他是真的不行了,才把那些可能的线索都交给天意。“他们似乎是去了一处密室地宫。二三十年了,人必然是死了,只不知密室里有些什么。”
柳长街已经能够肯定龙五送出去的那本《太白诗选》很不简单,但既然已经送出去了,那么一切就交给后辈去烦恼。后辈怎么选择,他们这老家伙也就不插手了。“不说这些了。你把烦恼送走了。那我们就再去喝一顿酒,此酒过后,只怕是要下辈子才能同饮了。”
**
乐远岑带着一摞书回了桃源村。当时她走得太急,而将一摞书的捆绑线拆除后,她重新一掂量《太白诗选》就知道它被换了,因为这本书轻了一点点。
封皮也同样有所破损,开篇的第一首诗则是书局中那位怪人所念的‘天上白玉京’,这首诗太长了,她还不能一一摸出出来。但是她能够肯定的是这本书不是诗选,因为翻过这首诗,后面那一页开头则是‘四大神功,所归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