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梅超风脱口而出说到,“乐山,你是……”
然而,梅超风的话未能出口,桌边的两人同时甩手,那杯悬在半空的茶终是汇成水柱封住了她的哑穴,没让她把那个猜测说出来。
乐远岑是不想被盛名所累,黄药师怎么想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
随即,茶杯碎裂在了地上。
这时,店小二端着托盘走了出来,托盘上是乐远岑点的面条。
“茶杯的赔偿记在他的账上。”乐远岑对店小二笑着指了指黄药师,“你也不用为他省钱,该赔的就要赔。这人还有为数不多的优点,出手还够大方。”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两位慢慢吃,茶杯什么都是小事。”
店小二笑着将面碗放到了乐远岑面前。因为在终南山脚下,他也见惯了江湖人砸桌椅碗筷,也没有什么惧怕之心。当然,好话谁都会说,该赔的钱还是要算的。
黄药师只见乐远岑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取出了筷筒里的筷子开始吃起了面条。他深吸了一口气,再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梅超风,“你跟我来!”
乐远岑没有去看离开饭桌的师徒两人,但她感觉得出来,他们一走整个大堂的气氛都回暖了。
她慢条斯理地吃起了面条,这家店的大排面烧得不错。在时间足够的情况下,吃东西就不要吃得太急躁,才能不辜负了食物的美意。至于吃饭吃一半的黄药师,那是他没有口福。
乐远岑享受完了一碗大排面,又向店小二订下了客房,才问了一句黄药师住在哪处。
尘缘客栈是一家大客栈,其后有好几个院落,店小二是很有想法地把乐远岑与黄药师安排在了同一个院落,说那里比较清静,目前只住了他们两位客人。这意思随便你们打起来,也不会影响到其他客人。
乐远岑笑着转起了指间的钥匙,她要先去与黄药师打个招呼,这就立即上山去找掌灯。最好是请掌灯下山,依照之前的打算,大家一起吃顿晚饭。
乐远岑觉得她去的该是时候了,她一顿饭的时间足够让师徒二人把话说完。
走到黄药师房间门口,虽然门只是关了一半,可她还想抬手礼貌地敲一下门。没有想到的是,正好目睹黄药师一掌轻轻拍向了梅超风的背脊,让跪在地上的梅超风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梅超风声音发颤地说:“师父,弟子罪该万死,求您处死了弟子,宽免了附骨针的苦刑。”
黄药师看向门口刚好出现的乐远岑,他已是完全黑下了脸,“怎么,你是没钱付账了,来找我借钱不成?”
乐远岑摇了摇头,黄药师怎么惩罚梅超风都与她无关。黑风双煞杀了不少无辜之人,何况又是引得冯蘅死亡的起因,黄药师杀了梅超风都合情合理。
“我本来就是来说一声,我先上山了。如果能请掌灯下山,那么晚上一起吃饭。”
“那么现在呢?”黄药师只觉乐远岑的目光落在了他的手上,“你难道是好奇附骨针吗?”
乐远岑走向了硬是忍住颤抖的梅超风,搭上了她的手腕,看来附骨针就是钉在了她的骨骼之处,针上还喂有毒素,会逆着血脉而行。
这种脉象让乐远岑心中疑惑,她曾听盗匪小弟说起过传言中生死符,以水为冰拍入人体内,此后中招者会身体奇痒剧痛无比。如今,黄药师用出的附骨针与传说中的生死符倒是有几分相似。
林朝英曾经提过逍遥派的武功散落到了四处,像是姑苏、云南、塞外等地。
姑苏参合庄的秘籍是她与黄药师两人一同发现的,书也是一起看的。
乐远岑很清楚地记得其中没有提到过生死符。
她再想到黄药师的高超医术,他又是从云南来,那么最初又是谁教导了他武功与医术?她更想知道附骨针究竟是怎么使用的,这该是黄药师自创的暗器武功,是无意中的巧合会与生死符相似吗?
毕竟她无缘生死符,如果能见识附骨针也不错。“我确实是好奇附骨针,如果你能指教一二就更好了。”
梅超风很想说一句别闹了,她切身体会到黄药师的怒气已经怎么都压不住了。
而且,黄药师与乐远岑刚刚动过手,他怎么可能有心情指教一二。
当下,她是快要痛得昏死过去了,为什么就不能让她索性安安静静地死了,可别再闹起来,连累她再受一击。
出乎梅超风意料之外的是,黄药师原本阴沉的脸色竟是回暖了。
“你说想要让我指教一二。”黄药师挑眉看向乐远岑,终于也被他逮到了反将一军的机会。“那也不是不行。你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教你。”
乐远岑闻言就笑出了声,看来黄药师是非要扳回一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