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香压低了声音在乐远岑耳边将前情说了,他看着不知怎么就谈到一起去的宋缺与西门吹雪,“现在看来,宋阀主与我的缘分不够。但我不贪心,我与你的缘分够就很好了。”
西门吹雪曾经有陆小凤那样能闹腾的朋友,还曾颇具趣味地让陆小凤刮了胡子,由此可见,他承受朋友胡闹的能力非同一般,甚至还能说着冷笑话一起玩。
宋缺不是与西门吹雪的缘分够了,而是选了一个看上去最正常的人谈话。
西门吹雪不知《慈航剑典》从何而来,但几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他了解此书所述的理论奥义。
尽信书不如无书,西门吹雪从来都不坚信前人所言,那些人若没有能超脱轮回,凭什么敢说什么道是正道什么道是邪道。而他并不认同此书所述的一切,正如最后的死关是以撒手的方式。
相较而言,《长生诀》未曾提及诸如人之情与道之情的选择,但它却比《慈航剑典》多了一些什么。那正是只有触摸到虚空之力的人,才能在书里留下的东西。比起身与心的修行,想要破天而去更要注重是神,既然与天地相铜,又何必执着与断情与否。
乐远岑听着前面两人的谈话,她也没有去戳破宋缺的幻想。
宋缺出身门阀世家,他对放荡不羁的人欣赏不起来是实属正常。不过,也许将来某天宋缺也会有幸尝试一番陆小凤曾经的待遇,那是西门吹雪认可的朋友才得以一见的见的幽默感。
场面一度就变得和谐了。
走在前面的两人在讨论剑道,走在后面的两人在欣赏风景,顺便想一想河神梗玩过之后,还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值得尝试一番。
人活得久了,若非越发地淡漠,就会去发现各种各样的乐趣,才不让漫长的时光变得乏味。
如此一路走回宋家。
宋师道惊讶地发现父亲竟然带了朋友回来,这真是二十多年都未见的奇观了。
“这是犬子师道。”宋缺简单地让双方认识了一番。
宋家的其他人都不在家中,宋缺的两个弟弟有各自的产业要打理,基本半个月回一次主宅。他的大女儿宋玉华嫁到了独尊堡,最小的女儿还在江湖上玩得开心,至于那位传说里的宋夫人。“内子在别院静修,不理世俗纷扰多年,还请三位见谅。”
乐远岑对宋夫人是有一份好奇,但看宋师道亦是认可赞同宋缺的话,她也不能提出要去见宋夫人。
“宋阀主,此番来到岭南还有一要事。数月前,我们与蜀中解堡主有了一些误会,是碰巧撞到了独尊堡劫下了魔门天莲宗的商队。不论解堡主与天莲宗有什么过节,我们作为外人是不会多事的。那一晚原本想对解堡主澄清一番,不太巧的是西门身体不适出了一些意外状况。”
是在颠倒黑白吗?当然不是。
乐远岑说得基本都是真的,除了向解晖澄清一番是假话。这就是语言的艺术了。
“那夜的事情怕是让解堡主丢了面子,毕竟我们是没打招呼就进入了独尊堡,后来他发出了封杀令,我们想与之和解也困难了。”
柳下香把后半段也补全了,“故而,这一次没敢在不请自来地拜访阀主。”
宋缺早就接到了解晖的信,现在他是前后都对上了,但又生出了更多的疑惑,不是对眼前的三人,而是对远在蜀中的解晖。
眼前的三位与他才是初次见面,没有理由将什么都告诉他,可是解晖从未提起天莲宗一事。魔门的势力隐藏颇深也遍布多地,天莲宗的出现并不值得惊讶,但是解晖的避重就轻让他心有不快。
宋缺也收到了慈航静斋传人下山的消息,而与解晖不同的是,多年前他与梵清惠就是因为理念不合分开了。
尽管宋缺被梵清惠说服没有再顽抗隋国军队,可并不代表就由衷认可了慈航静斋支持的杨坚,所以二十多年来他从未去洛阳觐见过隋帝。
如今天下乱世再起,宋缺无法不心存疑惑,慈航静斋选的人这么快就不行了,上一次妥协了,难道这一次还要妥协?如此不争的决定,不是比选了寇仲拼一把更加草率吗?
“师道,你先带几位客人去休整一番。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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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还是在那个冒出过‘河神’的桥边,两道如身影一前一后来到桥上。徐子陵被身后的边不负追了很久,边不负能阴癸派宗主的师弟,他的本领真的是非同小可。
这次真是无妄之灾。
徐子陵与寇仲分开后,他也不是故意得到了杨公宝库的线索,然后就被人盯上了。边不负干掉了原本盯上他的人,然后像是猫捉耗子一样地盯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