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乐,你打算在杭州留多久?又是在何处落脚?”
留多久?这真是一个好问题。
乐远岑没有抬头去看陆小凤, 她现在真的希望与金九龄换一换,让她去调查梅花大盗的案子。她凭什么不能破梅花大盗的案子, 难道就是因为她娶不了林仙儿吗?把她逼急了,娶一个女人回家也就娶了,反正以前也曾出现过天降的未婚妻。
这种想法当然是有些无奈的玩笑之意了。
乐远岑明白她已经来了江南, 做事就不能半途而废,以梅花大盗一案的进程,金九龄是绝不会把这个扬名立万的机会还给她。
其实,江南一直很好,不太好的是弄人的天意,这又能与谁去说清?
“我住在摘月楼,那里你应该不陌生。依我看,你没有机会来找我,因为你一踏进摘月楼,尚未能敲响我的房门,就已经在别处流连忘返了。所以,我也不期待你来。”
这真是巧了。
陆小凤就住在摘月楼对面的客栈里,他自认为绝不是为了方便进出摘月楼,才会选择那家客栈。他才不接乐远岑的调侃,反而说到,“你怎么就在摘月楼住下了,这合适你捕头的身份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乐远岑恣意地笑起来,“四大皆空,色.即.是.空,又必去问是不是满眼满心的胭脂花红。陆兄,你还不知这个道理?”
陆小凤被堵得没想到怎么回答,他看向一旁花满楼。花满楼只对他浅浅一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完全赞同乐远岑的意思。
陆小凤只得另外挑起了一个话题,“行,我懂了,是你最有理。我其实是想念归舟客栈的酒了,如果你在杭州停留的时间较长,能不能酿一些酒一起喝?”
如今,乐远岑并没有那份闲情雅致,她希望花家的事情早点结束,她也应该早点离开江南。
“我可以把酒方给你,你想怎么酿就怎么酿,想酿多少都可以。我现在又不开客栈,难道还专门找个地方帮你去酿酒吗?”
“我这不是就想到花兄了。”陆小凤说着直接将话题转移给了花满楼,“百花楼已有花香阵阵,就缺酒香来配,那定是绝配。花兄,你不介意借一个房间给我放酒坛子吧?我保证你不会失望,这酒绝对好喝,等我酿成之后就分你几缸。”
“陆兄,我以前是说过认识你做朋友,我的后半辈子都不会无趣。现在看来,你确实是真尽心尽力为我寻找乐趣。”
花满楼笑着指了指楼下,“你可以随意选一个空房间,你想放多大的缸都行。如果你掉进酒缸泡醉,记得叫我一声,我会去捞你的。”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像他这般千杯不倒之人,怎么可能变成一只醉猫。
“这一点,你们尽管放心。常言道,酒不醉人自醉。我常常醉,也就不再醉了。”
乐远岑不想听陆小凤胡扯下去,那还不如说些有用的。“陆兄,你若是闲着,不如说一说极乐楼的破案经过。”
这事情早晚都是要说的。
陆小凤也就依着乐远岑的意思,绘声绘色说起了那个合谋破案之计。
一开始是花满楼察觉到了大通钱庄的银票出现了问题,怀疑钱庄中人与极乐楼之间也许有某种关联,而陆小凤的朋友妙手朱停因为被疑制造假银票入狱。
在这种情况下,陆小凤与花满楼演了一出好戏,查出了真的极乐楼楼主到底是谁。
“案子就在大家的合力之下破了,不得不提,其中让我醉印象深刻的是心花怒放丹。”陆小凤忘不了为了演这出戏他吃下的丹药。
花满楼对着洛马说是三日催心散,而陆小凤顺势吃了下去。他本以为只是做做样子,但没有想到还真有效果,是能让人清火祛湿,遍体生香,胸口还真怒放出一朵艳丽的花朵。
“我还从未那般花香袭人,不得不佩服花兄调的一手好药,更是调的一手好香。我之前就想问了,花兄,你长此以往流连花丛,难道就不怕旁人叫你香香吗?”
陆小凤此言一出,乐远岑握着笔的手不着痕迹的抖了一下,一点朱砂落在了扇面上。她极快地反应了过来,就着这点朱砂,让它化成了一片嫣红的落花。
花满楼的语气还是一贯的温和,没有因为陆小凤的调侃而变化,“陆兄,你胡言乱语的本事也越来越高了,我对你也是越发佩服。照你的话来说,如果我真的常伴花香,那也该应了名字,称呼花花贴切。”
陆小凤煞有其事地赞同点头,“花兄,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什么都有多说。”
花满楼只得摇了摇头,如果陆小凤没有多言,那么多言的人又是谁呢?
“好了。”乐远岑放下了手里的笔,没让身边两人的对话继续下去。她取出了随身的山字印章落了款,将扇子递给了花满楼。“等到墨迹干透,花公子就能一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