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薄册子显然记述了那段江湖风云,但大多内容都看不清了,在末尾处记录了这句话,最后的署名人只留了一个‘段’字。
黄药师看到这句话,他从云南而来,对大理国的事情并不陌生。段姓是大理国姓,而慕容这个姓氏也不常见,虽然留下的线索并不多,但也绝非无从查起参合庄背后所隐匿的江湖往事。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黄药师说了一二猜测,比起那些江湖往事,他感兴趣的是这些残卷里的知识,更是希望能够以他的本事补足这些残卷,或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乐远岑并非执着必须要弄清过往,她也计划先对这些残卷的武功、阵法等进行一番研究,但薄册子里还写到了一句话,‘这些年只有虚竹能与我聊聊过去,可是灵鹫宫离大理太远了。’
灵鹫宫是神雕特意提到过的地方,那里原本藏有高深的武功秘籍。现在依照此地书库里所藏的残卷来看,以此及彼,灵鹫宫的武功应该是十分高深。如果能够有机会一观,乐远岑也不会拒之门外。
两人翻找出书房里的笔墨纸砚,将这些残卷可以辨识的部分都抄录了下来,用油纸包裹好了书籍,在一个漆黑的深夜折返了姑苏城外。
一晃过去的了十多天,却是不见张府外挂起了白幡,反倒是有些异常冷清,大门上竟然被贴上了朝廷的封条。
第二日,乐远岑在城郊农户处买了两套粗布衣服。在对农户所言之中,她与黄药师成了在山中迷路的兄妹,身上的衣物都有些破损,更是不知究竟身在何处。
通过一番简单的询问,农户说起张府是在三天前被人封了,府中的一众人也都被带走了。至于究竟如何,农户所知不祥。
乐远岑想着必是朝廷斗争之中张知府受到清算了。即便如此,她也没想着穿着青衫入城,谁知道青衣格杀令还是否继续着。
黄药师有些嫌弃地看着别人穿过的粗布衫,他板着一张脸还是换了衣服。他不喜欢权宜之计,但是如今只想早日去建立桃花岛,也不愿意再与那些朝廷鹰爪再做纠缠。不过一进城,他必会去买一套新衣。
一入姑苏城,两人就分开行事了。
乐远岑懒得问黄药师要去做什么,她既然答应过绿波会为听雨楼的大伙带些礼物,当然就要说到做到。顺便也在城里探听一下,有关张知府之死的情况。而在逛了一圈之后发现,姑苏城虽是死了一个知府,但并未引起太大波澜。店铺还照样开张,甚至连那一夜不知从何而来的抓捕队伍也完全不见了踪影。
在这样诡异的平静之中,两人下午就出发去了嘉兴。
乐远岑一回嘉兴,当然是第一时间先去找了章掌柜。
“先生没事就好。”章掌柜见着失踪了小半个月的乐远岑,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这半年来,随着乐山春宫一绝的美名远扬,虫二书坊的盈利倍增,章掌柜最不希望乐远岑出事。他不希望损失银子,也不希望失去一位能谈得来的朋友,尽管他也多少已经意识到乐远岑不可能一辈子留在嘉兴城。
乐远岑知道章掌柜喜欢奇石,她特意寻了一组别致的昆石,送礼当然要送对方喜欢的。“让掌柜担忧了。这是我在姑苏随便买的石头,你也别嫌弃。我一切都好,只是遇到了小小的意外就耽搁了几天。”
章掌柜听着乐远岑轻描淡写说到随便买的石头,他当然不会认为真是不值几钱的礼物,必是昆石、太湖石此类的珍品。
“乐先生也真是心宽,竟然还带礼物回来,人能安全地回来就好。张知府与那位的死都已经传开了,你当时在张府之中,可是遇到了什么?”
“我遇到了一位江湖中人,掌柜也不陌生。”
乐远岑记得黄药师自称并非大侠,而章掌柜也说过如果能与邪怪大侠打好关系也不错。“就是之前砸了孔庙的那一位。我们稍稍聊了几句,就在姑苏耽误了些时日。”
章掌柜当即就懂了,有的话看破不说破,乐远岑这就是在说谁杀了张知府与他的靠山。“没想到先生是遇到了邪怪大侠,我对他也仰慕已久,如果能为他做些什么,那就是再开心不过了。临安最近的风向还有些怪异,张知府的旧事被翻了出来,他死了,家产等充公是必然的事情。不过,谁没两三个狐朋狗友,一时半刻总也会为张知府两人的死伤心一下。”
乐远岑点了点头,章掌柜的意思就是暂且朝廷之中还是会有人追究杀人者到底是谁,黄药师最好是避避风头。
“这些与我等安分守己的百姓无关。我还是画画,掌柜还是卖书。有一件事还要拜托掌柜帮忙一二,那位邪怪大侠想要在东海上寻一处宜居的小岛,我想掌柜对这一带的风俗人情颇为了解,不知可有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