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怪不得今天银狐也算干脆了,不过,“哦,原来我被人拿来打赌啊,卧江子那边的赌注是什么?还有,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参一脚哦,你又赌的是什么?”
“这个嘛……”金子陵笑而不答。
我耸肩,算了,习惯了,金子陵的神秘主义。不过,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他应该,不生气了吧。不知道续缘伤好得如何了,真是让人担心啊。
露出一个过分灿烂了点的笑容,我看向金子陵,试探着道,“秋高气爽,天气晴朗,真是出游的好时候呢。”
金子陵闻言,折扇刷的一展,我期待的望着他。他莞尔,缓缓的吐出两个字来,“不行。”
我撑着头的手一滑,还真是干脆的拒绝。看来,他气还没消啊,哎哎,看来只有等了。
等吧,等久就是我的了。
次日,我百无聊赖的拿着只毛笔在白纸上画来画去,金子陵到底什么时候气才消啊,好想去云尘盦啊——
“在习字?”金子陵摇着折扇,缓步而入。
我忙收敛了神情,“没有,随便写写画画而已。”
“恩……”金子陵正待言,突然话音一顿,“哦,有客人来了。”
“有人来了?我去看看。”正百般无聊的我闻言将笔一扔,站起来道。
“不用。”金子陵折扇一拦,“是不速之客,吾前去便可。”
“哦,好吧。”我重新坐回去道。他说的不速之客,应该又是来求剑的某某某吧。
很快,金子陵便回转屋内,我见怪不怪的沏水泡茶。
但是,有些让人惊讶的是,连着几天都有不速之客来访,倒让人有些许兴趣了。看来这位求剑者,倒是很有耐心毅力嘛,倒让我有点好奇了。
所以,趁着今日金子陵去打发人,我悄悄的跟了出去。
这是……
看清寂山静庐外之人时,我蓦地瞪大了眼睛。
来人一身蓝衫,素净雅致,眉宇之间,比我前次见他之时,少了几分年少意气,又多了几分安然稳重。
是续缘,经历了这此生死大劫,他成熟了好多。
“前辈。”见金子陵轻摇折扇,缓步而出,素续缘恭谨的欠身行礼,“请恕续缘又来打扰了。”
“咦,既知打扰,为何又来。”金子陵站定,摇了摇折扇,“难道不知知难而退吗?”
“前辈,”素续缘再次欠身,“续缘相信世上无难事,精诚所致,金石为开。”
“哦,这句话倒是说得不错。”金子陵收扇,点了点素续缘,“素续缘,世上有些事确实不难,最难的事,莫过于自己,你能过得了自己这一关吗?”
这一次,素续缘不若上次来静庐一般犹豫,而是直视着金子陵,目光是全然的坚定,“续缘当以性命相许。”
“恩恩,”金子陵晃了晃头,“话是好说好听。但上次你来静庐,吾就曾言,以你的身份,注定脱不了江湖纷争,有时候性命,在江湖里,确实如一叶扁舟在浪尖。当你连自保尚且不行之时,又当如何呢?你仔细想过吗?”
“这……”素续缘低头,脸色有些黯然。
“想吧,仔细想清楚再来静庐。”金子陵下令逐客。
“这……哎……,前辈,续缘告辞。”素续缘转身离开。
金子陵负手沉默半晌,才幽幽开口道,“都听到了。”
“恩。”我几步走出屋门,以金子陵的修为,大概一早就知道我跟着他了吧。
“如何?”金子陵转身,扇子一抖,“有何感想?”
“如你所言,续缘还需要仔细想清楚。”我半依着门,双手抱胸答道。
“哦?”金子陵挑眉。
“江湖残酷,任何一分钟,甚至一秒钟,都可能有任何事发生。在这江湖中,性命,确实是最贵重之物,也是最不值钱,最能被轻易拿走的东西。建立在性命之上的感情,有时候,或许会显得过分的单薄易碎。这么珍贵贵重的东西,不是依靠一个人的努力,所能够保护得了的。”我微微勾唇,伸出四根手指头,“答案其实很简单,四个字,同生共死而已。”
“想明白了?”金子陵扇掩唇问道。
我点头,“生,就时时相守,死,也要同穴相依。”如果说,上一次离开寂山静庐我是做好了涉足江湖的准备,那么这一次,我就更有了同生共死的觉悟,“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我想这就是你那个问题的答案吧。”金子陵,比谁都明白的,因为他也有让他自己觉得比生命能让他执著的事物。
“哦哦,知秋你果然已经仔细想过了,不过素续缘,”金子陵刷的收上扇子,“他能想明白吗?”
“会的,他会的。”我轻笑着,肯定的答,续缘,在水牢里说的一辈子,其实一辈子不在长短,你会明白的,不是吗?不轻易的说生死,但是有时候死亡,却并非值得悲伤的事。总有比生命,显得更加珍贵,更加值得追求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