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金蛇剑几乎握不住滑落。
「不要——」尖锐变调的女声响起。
一道银光闪过,眼前一黑,胸口一阵刺痛,夏雪宜抬起头,男人冰冷刺骨的眼神如冰刀般刺骨,胸口是一柄细细的银质软剑。
「你去死吧。」
男子冷冷地说道,软剑从胸间抽出,鲜血四溅。
作者有话要说:周一忙着工作,现在是笔记本么有电了,也许有未回复的留言,请见谅,明天一定会回复~
夏渣渣受伤了,欧也,虐开始了~
☆、等闲变却故人心(六)
鲜血四溅,一朵朵像地府绽开的曼陀罗印在齐云傲的衣服上,脸上,头发上。
她看到他以慢动作一点一点的后退,他捂着胸口,血从五指缝隙中潺潺涌出,好像,永远也无法干涸。
心就像是骤然缺了一个窟窿。
变得很空很空。
她想过去扶他,却无法前行一步。
他一直看着她,目不转睛,控诉,还是失望?
她不想明白,师兄冰冷的眼神和他的目光交替,他们在问,你会选择谁?
好像过了很长时间,其实只有一瞬,她望向师兄,露出恳求的目光,放过他吧,求求你,放过他吧。
此时的夏雪宜,还不是日后那个惊艳绝伦的「金蛇郎君」,他和成名已久的师兄对战,六成胜的希望,但是他如今负伤,半分希望也没有。
夏雪宜自然是看到了她那哀求的目光,嗤笑一声,他觉得自己虽然算不上个英雄,但也不需要躲在一个女人身后,更不需要一个女人的可怜。
他却忘了,当初自己也是利用这个女人的怜惜,让她爱上他,然后利用她。
人总是容易忘记自己做得错事,而把别人无意间的举动无限放大。
他是个浪子,注定不会为一个女人而停留,这一剑,权当当年的恩情还了。
理智是这样对他说的。
事实却是,他捂着胸口,抬起一张惨白的脸,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你可愿跟我走?」
鲜血不断地涌出,他的唇变成了紫色,这一刻,他的眼睛里只有她。
拿剑冷眼旁观的齐云傲自然也是听到这话,瞬间,他的脸变了个颜色。
你可愿跟我走?
他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说,她是他的师妹,他的未婚妻……
刚刚平复下的杀意又起。
手腕渐渐抬起,软剑笔直,在阳光下泛着骇人的银光。
何红药心都快提到嗓子眼里,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刚刚齐云傲在举剑的那刻,他弹指隔空点住了她的穴道。
她不能动,也不能言。
心里在呐喊,却说不出一句话。
夏雪宜嘲弄地看着齐云傲举起的剑,然后又看着一动不动的何红药,他不知道她被点住了穴道,只当她真的不愿意离开五毒教,离不开她的亲人,地位。
他给不了她安定的生活,给不了她荣华富贵,她在苗疆身份高贵,他是一介布衣,身负血海深仇,她怎么会真的看上他。
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不到她眼中那欣喜绝望的目光。
人自负了太久,便会渐渐成了瞎子。
师兄,解开我的穴道,师兄求求你,解开我的穴道。
她哀求的看着齐云傲,齐云傲心里难过,却佯装冷然,将脸撇向一边,权当看不见。
她求他成全她的爱情,可是谁又来成全我呢?
齐云傲心下涩然,人都是自私的,他可以放过那人,甚至可以假装看不到他,却不能让她跟他走。
这是他的底线,他唯一能做出的让步。
夏雪宜笑了,他看着何红药,好像要将这个自己喜欢过的,喜欢过自己的女子刻在心里,又好像要对她做最后的告别,只有一眼,何红药已然是绝望。
他的目光冷了下去,变得像陌生人一般。
施展轻功,拖着金蛇剑,捂着胸口离开,只有那一地的鲜血才能证明,曾经有人来过。
终究是路人。
夏雪宜离开的那一瞬间,何红药的穴道便解开了。
齐云傲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转过头静静地看着何红药。
若是此时她施展轻功,还有追上那人的可能……
他在赌,赌五仙教在她心中的地位,赌她那些牵绊,赌自己的幸福……
他赢了,她只是茫然地望着那人离去的方向,然后慢慢地转身,离开。
齐云傲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一抹笑。
「为什么那么做?」她问的很冷静。
她的眼神很清澈,清澈见底,他却不能从那双眸子里看到他自己。
一瞬间,心凉了半截。
她在怪他。
她在生气。
地府五百年,何红药以为她已经是心如止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