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清穿]后宫升职专家(306)
这也是常有事,太后往下看去,只见满保还提出了解决方案:浙江粮道蒋国英预备先从漕运上支十五万两银子,新造六百余艘船应急。将来的五年里再用这六百艘新船逐渐将漕运上已满年限的老旧船只共五百八十余艘陆续替换下来,此项更换船只便不再向户部支领银钱,以平账目。
太后看过一遍,颇为不解问道:“哀家不通外事,但若要以后宫事儿来类比着瞧——一时旧物不凑手令挪了库银打造新的,倒不失为应急之法,难道这不行吗?”
老旧船只总要换的,提前支用出银子造新船,既能解了冬日船只不足的急用,又能用之与将来,难道不好吗?
皇上颔首:“是,若只看满保上的折子,倒不失为灵巧不拘泥之法,朕只怕还要赏他跟蒋国英!”
随后皇上一点头,苏培盛就递上另外的折子。
太后注意到,这些折子是装在一种带锁木匣里的,可见是密折。
太后取过细看后,不由勃然而怒:“这满保和蒋英国竟敢如此欺瞒皇上?”
这几封密折分别是苏州织造高斌以及山东粮道黄奇峰等人上的。
山东粮道上的密折意在说明山东地段的河道虽结冰,但他们山东粮道早料着此事,所以早命浙江的船提早返航了。‘听说’浙江粮道以船只困于山东境地为由要建新船,他们实不知此事为何。又不敢擅揣,就密折报与皇上知晓。
这明显是个不想背锅的在拼命甩头:浙江要银子要船是自己的猫腻!我们啥也不知道,可别牵扯我大山东官场,请皇上明察!
而就在江南之地的高斌,折子则告状告的更直白:蒋国英于粮道上有十万两银子的亏空,故借口造船之事,上通浙江督抚满保,意图支取浙江漕运税收填补自己的亏空!至于那六百艘新船并非新造,乃蒋国英派人勒索漕运上商户民户,逼取征用民船,稍加修造作伪以填塞数目。
太后抬起头看着皇上。
皇上面对着这世对自己全然只有关怀的生母道:“额娘从前问过朕,为何要比皇阿玛年间多增数十倍可上密折的官员数,每日看这样多的折子,岂不是太劳累了自己——如今这就是答案。”
“若是山东粮道不能上密折,若是高斌等浙江官员不能上密折,那满保的折子朕就会批复下去。”
“一旦这样的折子照行,满保无事,蒋英国无事,甚至朕的浙江粮道也无事——蒋英国将亏空补了朕倒是不亏的。”
“但皇额娘,漕运上数百民户只怕要倾家荡产。以蒋英国为人,必然不会去勒索那些有官场关系的漕丁,只怕会去逼迫没有靠山的升斗之民。许多漕丁漕农一家几代人就以一船为生计,若失船只,举家投水赴死者只怕也不在少数。”
皇上将手覆盖在密折的木盒上,尽量张开,像是希望自己的手能覆盖到整个天下,能庇护他所有的子民。
可人非佛陀,只手可覆天地。
“故而朕只能将心耳神意付之于天下。若是朕于养心殿多批一刻折子,能救六百户漕丁,朕如何能不去做呢!”
太后望着儿子,只觉得眼睛酸楚。
她还记得先帝爷在时,皇上自称天下第一闲人的样子,正是为了不露出夺嫡之心让先帝猜忌。
那时候这孩子一定心里很苦吧。
哀民生之多艰,当时却只能袖手于民生之多艰。
太后不免摘了花镜,拿帕子拭泪道:“皇帝的苦心哀家所知不能有万一。但这些年哀家哪怕身在后宫,也听了许多皇帝登基以来所筹措的大事。便如摊丁入亩、改土归流,官绅一体当差,哪件不是千头万绪的大事?却都是几年间就料理了。”
“哀家自不能拦着你改动朝纲,但有时想想就心疼,都不知你是如何撑下来的,每日要批多少奏折见多少人,要将自己忙成什么样子。”
皇上只露出一点疲倦的笑意。
皇额娘哪里知道。
在四年内做完这些事,就已经是他控制后的结果了。前世这些事都是在他登基两年内办完的,期间甚至还加上了平定青海叛乱之战。此世已然是尽量放缓节奏,把之前疏漏都弥补的结果了。
皇上面容上当然是有疲倦的,但更多的是死生不改其志的坚定:“朕只想着内外一心,为国家万民谋生谋安居。”
“皇额娘也知道,朕于酒色二字上实觉不过如此,很不必沉溺。”
“如今后宫人就不少,朕觉得信嫔相处着舒坦可心,若去后宫,便想着去永和宫才能真的放松欢喜一二。因而有永和宫一处,也就够了,再多朕也无暇去的,徒增事尔。”
不必皇上多解释,太后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如今后宫就有许多妃嫔未曾侍寝甚至未曾面圣过,也是妥妥的新人,那么明年再多选人进来也是一样的,他照旧没时间去召见去一一选看这些妃嫔合不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