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哇哇我不知道――!”
……在大着胆子和男人对视的下一秒,五虎退抬手捂住眼睛,哭着跑走了。
压切长谷部:“……”
他是不是,也把短刀给惹哭了。
……抱歉。刚才真不该奚落魔王的。
男人狠狠叹了口气,决定先去看看把资源搬去锻刀室的其他几把刀剑。
然后,远远的,他听见那魔王熟悉的、轻慢的嗓音。
“喔。”他几乎能想象到少女漫不经心的一挥手,“多余的刀剑?扔进刀解池吧。”
――这样说。
压切长谷部停住脚步。
隔着锻刀室的障子门,他看见织田信长做了个抬手的动作,像是揉乱了药研的头发。
“在担心什么呢?嗯?”少女的嗓音里带着点儿调侃的笑意,“我织田信长手里的,永远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份。”
她把话说完,没去管短刀欣喜垂下头的模样,转而非常期待的盯着锻刀炉看。
哎呀。自从看见了谦信酱的刀,好奇心就再也忍不住了。
从平安到战国,有多少著名的刀剑,真是数也数不清。
更何况她死以后那么长的时间了。
还会出现什么新刀呢?真是的~超级期待呀~
在少女闪亮亮的注视下,新锻出的刀剑,转瞬间化成人形。
墨蓝色的头发,因为颜色太深的缘故,都已经将近夜色。
漆黑的眼罩遮住右眼,仅露出的眼睛,泛出鎏金色的光彩。
衣服是燕尾服的样式,里面搭配着白衬衫和西装马甲,还有风格妥帖的细领带。
――燕尾服的里衬,装点着伊达家的仙台竹家纹。
“我是――”
男人刚说出两个字,就大惊失色的卡住了。
“――信、信长公???!”
少女慢慢眯起眼睛。
“你……认识我?”
“哎?咦??怎么回事?”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慌乱的四处张望,一瞬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从锻刀炉里重新出来一次。
而织田信长,已经把视线停留在了男人腰间的本体上。
“……这把太刀,我认识。”
她低声说。
“你是、哪一把,光忠?”
还处在大惊恐中的男人,被曾经的主人用这种语气一发问,条件反射就回答了:
“我是,烛台切光忠。因为斩杀家臣时连同青铜烛台一并斩断,因此命名。”
……
等、等等!!
烛台切光忠脸色一变,发现少女的表情瞬间阴郁了起来。
啊啊啊条件反射要命了!这种话,怎么就这么说出来了!!!
完蛋了!!!如果这真是信长公的话――他不可能看错――那这句话不是直戳爆点吗!!
黑发红瞳的少女冷笑了一下,抬起右手。
他赶快跪坐下去,温顺的低下头。
沁凉的手指,缓缓抚摸着眼罩的边缘,顺着眼廓下的肌肤游走。
带着怒意审视的那种视线,宛如实质,一点点剜过每一寸皮肤。
“这不是……我取的名字。”织田信长说,嗓音低沉,令人不由自主瑟缩起来。“是谁,给了你名字?”
烛台切光忠小小的深呼吸一口气:
“伊达政宗。”他回答。
注意到少女拧着眉思索的表情,他小声解释。
“您……过世的时候,政宗公、才十几岁,来着。”被魔王用手指按着眼窝,他一点也不敢动,就低垂着眼睛回答,“是秀吉……接手了您的刀剑。后来,就被政宗公――”
“政宗公?”少女冷笑了一下,用力戳了戳男人的眼皮,看着他痛得“嘶”了一声。“叫的倒很亲热嘛。”
“那么……实休呢?”
织田信长端详着这张面孔,不高兴的发问,“实休光忠呢?”
就知道魔王肯定会问到光忠的尼桑、她曾经的爱刀,烛台切苦笑着回答,“我……不知道。”
不知道织田信长突然丧生本能寺之后,和他分散开的实休光忠去了哪里。
不知道还能不能实装、在本丸再见一面。
少女沉默了一下,执着的戳着他的眼罩。
“这是怎么回事?”她固执起来,不爽的把男人的脸颊当面团揉捏。“怎么会戴眼罩?我可不记得自己有这种恶俗的爱好!”
“……”烛台切挣扎了一下,小声尝试:“因为,1932年关东大地震,遭遇到了火灾,所以、留下了……伤痕?”
“你以为你在骗谁?”
织田信长居高临下的凝视着男人,瑰丽的红瞳里,怒火凝聚的阴云一点点升腾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是因为政宗公、啊,我是说――伊达政宗,他带着单边眼罩啊!”
深知惹怒了织田信长是什么下场,还不想刚出场就一点也不帅气的跳刀解池,烛台切光忠苦兮兮的讨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