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底溢出一声冷笑。
‘啊啊……还真是熟悉的策略呢。人的劣根性……在哪里都不会有变化吗?’
把玩着手里泛着不详光泽的武器,意识空间里的黑发男人抬起眼睛,漠然的注视着一片死寂的星空。
实验室…强制……援救与骗局……冰冷的……
——冰冷的。
枪口抵上额头的触感让他立刻回过神来,在迪诺惊慌失措又带着隐隐哽咽的呼叫声中,少年苦笑着看向自己拉低帽檐的斯巴达教师。
……真要命。
明明没有像他一样传承自血脉的精准预感,身为世界第一杀手的观察力,还是不容小觑。
“真是失礼啊,蠢纲——在别人回答的时候走神,我教给你的礼仪中有这么一条吗?”
……啊喂!我的礼仪课是你教的吗?!
被席卷而来的黑线淹没的少年,在重新振作起来安抚对面因为自己的回答没有得到答复而忐忑不安的小孩子之前,还是分心看了一眼身边将所有表情掩藏在帽檐阴影下的二头身婴儿。
——有没有可能,是这个家伙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而用这种方式将自己从回忆中惊醒的呢?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事情不在这里……
少年微微眯起眼睛,将瞳眸中浮现出的兴味隐藏在镜片之后。
要是提到风太的话,就不得不把他和另外一个总是让人没法放下心来的混蛋联系在一起。
棕发少年伸出手来,动作轻缓的揉了揉小孩子蓬松的头发。
“呐,风太是从意大利直接来到并盛找到我的吗?”
——回应他的,是孩子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的动作,与迷惑又惊惧的神色。
“不、不是……纲哥,啊,我能这么喊你吗?泽田先生……”小孩水润的眼睛在得到对方以一个暖煦的笑容作为答复之后,立刻兴奋的亮了亮:“啊,我是说……在从意大利赶往这里之前,我曾经有一段时间失去了记忆。”
孩子沮丧的低下头去:
“嗯,就是怎么样都想不起来,但是又没有什么违和感……而且,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飞往日本的机票……”
在身边家庭教师犀利眼神的注视下,少年推了推眼镜,露出了人畜无害又纯真无辜的表情。
——真不错啊,那家伙。
难得有所进步……
我会满怀期待的盼望着与你的相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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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责任小剧场:
“啊,对了……”
金棕色的瞳眸泛起疑惑的神色,少年看着安下心来之后和蓝波一平在一起玩闹的小孩,微微皱起了眉头。
“风太,在刚才见面的时候,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有一些惧怕我呢?”
在那样温和的注视下,为自己刚刚丢脸的表现微微羞红了脸的孩子低下头,小声的说:
“那、那个,因为排名之星告诉我……”
“——噗哈哈!笨蛋!阿纲大笨蛋!!”
嚣张的小牛双手叉腰,一边得意的大笑着,一边趁着没人注意,从头发里猛地抓出一只手雷扔了过去。
“笨蛋笨蛋!刚刚的游戏是蓝波大人赢了哦——!所·有·的——所有的糖果都是蓝波大人的!谁都不许抢!”
“砰——!!”
第一时间内将点燃引信的手雷扔出了窗外,在弥漫开来的刺鼻烟雾中,少年面无表情的转过了身。
“呐,蓝波。”
在那样因为褪去了平日里的温柔、而更加显得清冽的声线里,小牛因为脑袋里像是被什么危险的食肉生物盯上、而强烈叫嚣着危险的神经,紧张的打了一个寒颤。
“——从今天开始,不要说是我亲自给你做的小甜饼,就是奈奈妈妈每天准备的茶点,都没有你的份了。”
弯下腰来的少年,静静注视着小牛眼泪汪汪又不敢真正哭出来的双眼,在小牛脆弱的心灵上,给了他最后的一击。
“我有说过绝对不准在家里把手雷、炸弹之类的东西拿出来的吧?——抗议无效。所有的意见都会被我驳回,就算是向奈奈妈妈撒娇也是绝对不会有结果的。”
……
头疼的按压着太阳穴,少年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努力向战战兢兢站在一边的风太小朋友重新露出带着暖意的笑容。
“好了,风太,你刚刚说到哪里来着?”
回答他的,是小孩子带着泣音的话语:
“排、排名之星告诉我,在所有黑手党中,纲、纲哥是最……最不能得罪的Number·one!……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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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铃铃、铃铃铃——!!”
修长的右手拿起话筒,急促尖锐的电话铃声顿时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