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少年转过身向会议室中央的操作台走去。不小心瞥见了在少年翻高的衣领下,隐隐露出的、创可贴的印痕。
少年最后好像漫不经心般压低嗓音在他耳边说出的话,还在脑海里回荡。
令他,如坠冰窟。
“……嗯,既然我已经正式继承了Vongola,狱寺君要是想如同之前那样称呼我为‘十代目’也是可以的哦,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总觉得在喊我名字的时候,狱寺君总是会有一些尴尬啊……”
为、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就——!!
并不是错觉。十代目,泽田纲吉,那个他发誓只想要用生命来守护、将自己窃窃的心意小心翼翼掩埋、站在角落里注视着那个逆光身影的少年,正在不着痕迹的与自己拉开距离。
难道……他的心意,已经被察觉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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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是怎么将十年后这个世界里的棒球笨蛋与老姐打发走的,以“左右手”身份自居的、好不容易来到了十代目所在的未来世界、却被无情拒绝的狱寺少年,以“想要了解一下这个平行世界里发生过什么事情”为借口,失魂落魄的在放满了书架的借阅室里游荡。
呜……
十代目知道、十代目不知道、十代目知道、十代目不知道……
手里下意识的在撕扯着些什么,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能皱着眉头对在脚下散落一地的花瓣干瞪眼。
这个是老姐刚才一脸温柔的笑着送过来的花吧?
这样想着,他有些愧疚的低头向手里只剩下一片孤零零花瓣的花束上看过去。
呕——!!
把自己做的寿司偷偷放在花束里!!老姐,这就是你给的惊喜吗?!!
不、不过,刚才数到哪个了来着……?
“砰——”
从相隔几个书架的地方,传来了沉闷的撞击声。
他瞬间提高了警惕,一边暗暗责怪自己身处于基地中就放松下来,一边悄悄的放轻了呼吸。
“……我说……你这个……”
“别想……”
什么啊?这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明明知道这样做只可能带来危险的、无可挽回的后果,他还是尽量的放轻了脚步,一点点靠了过去。
心底像是在被猫爪不轻不痒的挠抓着,逼迫他去知道——
“——我说你玩够了没有?嗯?Reborn老师?杀手大人的情人简直多得数不过来,有火不能去找其他女人泄吗?还是说一般的女人都已经没有办法满足你、不得不向自己的学生下手才能尽兴?哈,晴之彩虹之子是个同性恋,我还是昨天才知道这个事实。真有趣,不是吗?”
十、十代目?!!
从这几句溢满了冰冷怒气、拼命忍耐着压低的话语里,透露出了太多的信息,他一时无法反应过来,在骇然的震惊中僵在了原地。
好像只不过才有几秒,或者其实是长达几个世纪的死寂之后,他听见那个男人低低沉沉的笑了一声。
“总算愿意和我说话了?——纲吉。”
仿佛柔软湿热的舌尖擦过耳膜,带着无法抗拒的磁性与诱惑。即使是远远的听着,都能让人心甘情愿的沉迷。
——还带着那近乎纯粹的愉悦。
哦,这该死的愉悦!!
不知道什么感觉从心底泛起,酸涩,苦痛,令人作呕。他紧紧的握住双拳,想要听见那个少年的回答,几乎忘记了呼吸。
“……”
“你并不反感这种行为,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其实并不介意自己伴侣的性别?你其实也根本没有办法彻底的‘舍弃’我。——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闭嘴。”
“哦,你在胆怯?世人的看法?你的母亲?还是说——”
“我说闭嘴——!!!”
沉闷的撞击声再一次响起。那几排书架仿佛在猛烈的摇晃。按捺着怒气与冰冷愤怒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了。远处的感应门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
他站在原地,不知道那种好像硬生生吞下放在威尔帝实验室里那瓶泛着诡异绿色的试剂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僵立在原地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看见穿着漆黑西装的男人从书架旁转了出来,轻蔑的瞥了他一眼,用打火机点燃了嘴里的香烟。
从袖口中露出了包裹着纱布的手腕。苍白,而有力。
“小鬼,别挡道。”
菲薄的唇角一抿,顿时挑起一个满是讽刺与凉薄意味的弧度。
将帽檐拉低的杀手,冷冷的笑了起来:
“——你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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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充满了鬼畜气场的里魔王殿下!!嗷嗷嗷独占欲发作霸气侧漏了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