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显然，幸村就是那个意外。他就在网前跳了起来(不二适时低头)，大力挥拍往下扣。一声沉闷的落地声，网球跟炮弹一样砸到了他对面的中线和底线的交点上。场地上摩擦出几丝白烟，还有几声细微的兹啦声。

中计了……真田和迹部同时往后看。他们一个在左边前场一个在右边前场，都赶不回去。再反观另一边，幸村从空中落了地，和不二交换了一个击掌，然后走回底线后去了。而这一球，不二站在原地，从始至终都没有移动过。

全场静默，好半天才有人说话。

“好可怕的配合！”

“这是怎样的默契啊？”

“这才两球吧？就已经……”

众人又一次大吃一惊。难道这两个人不用说话也不用打手势，光靠看对方的动作就能推断出下一步的行动意图吗？

迹部站了起来，顺手拍了拍膝盖上的灰。一拍打死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但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们大概需要更犀利的进攻。他转头望向真田，后者也已经站了起来。“你还是我？”

众人一头雾水。但真田的反应只是压了压帽子：“你先。”

“那本大爷就先上了！”迹部翘了翘嘴角。

众人继续一头雾水。这两个人……难道有什么秘密计划？想想也很有可能，毕竟对手是不二和幸村啊，怎么说也得来个赛前作战会议，研究出几个对阵方案吧？

幸村看着他们俩各自走回各自的位置，只是微微笑了笑。“好像接下来要变难了啊，周助。”

“老实说，你这么说的时候心情肯定很愉快吧？”不二头也没回。

这两个人的反应……围观群众都觉得自己快要晕倒。这是面对未知挑战的兴奋呢，还是觉得己方已经胜券在握呢？又或者说，他们的默契就是在你一句玩笑我一句吐槽中培养起来的？

阳台之上，两个教练依旧倚着栏杆往下看。斋藤先开了口：“我昨天看见迹部和真田在边角的网球场里练习。”那一地的网球，真难为真田居然死盯着坚持下来了。所谓临时抱佛脚，大约今天可以试试看看结果。

黑部点了点头，他也看见了。“他们也算做得不错的了。”毕竟真田和迹部的磨合时间就那么点，怎么说都没有不二和幸村的磨合时间长。不过话说回来，不二转学到立海大也就半年多，这就足够两个人培养出足够的默契了吗？真要这么说，未免快了点。

“说的也是。”斋藤摸着下巴，笑了笑。“我真是喜欢这样的孩子呢！一个苦练眼力，一个苦练剑道。你觉得呢？”

“我只对他们是怎么在短时间内培养出足够可靠的默契有兴趣。”黑部眼睛都不眨，一口气说完了一个长句子。

“啧……”斋藤挠了挠头。“还真是黑部式的回答啊。”他的目光重新落回网球场上。不过话说回来，就算真田和迹部突击恶补了对方的招数，大概也没有不二和幸村更清楚吧？幸村在七球对决的时候就已经展示了完全不二风格的招数，而不二从败者组回来之后也完美地再现了灭五感。不过时间大概不怎么准确，因为一个似乎还有很多招数没使出来的样子，而另一个从不在比赛中展示自己的最后底牌。

但不管怎么样，少年们越厉害，做教练的他们才越高兴，不是吗？斋藤把手按在栏杆上，开始思考如何让人说实话。照幸村和不二那样的进步速度，要是能应用到其他人身上，大约他就再也不用担心青黄不接的问题了。话说回来，他总觉得幸村对不二有种莫名的执着，是错觉吗？

而场中，迹部和真田已经进入了同调状态。这是双打达到很高默契时的一种表现，基本上所有好一些的双打都能达到这种状态——好吧，除了不二和幸村之外，谁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练的网球啊？不过不管怎么说，就以真田和迹部共同的训练时间来说，这也是个非常值得骄傲的结果了，更不用提他们俩在这个状态下打出的球还威力倍增。

“哦哦哦！真田用出了迹部的唐怀瑟！”

“比迹部的还快的样子……”

“啊啊啊！迹部用出了真田的风林火山！”

“比副部长还富有侵略性的火？这怎么可能？”

刚开始，所有人都没把同调当做很重要的一回事。但比赛进行到一半时，再迟钝的人都注意到了不同。迹部和真田眼神放空，但周身似乎都萦绕着一种气流。迹部身边的形状是层层冰凌，而真田则是冲天燃烧着的火焰。照理说一个冰一个火应该完全没有相似之处，但从他们的表现来看，配合却是诡异地同步而和谐。

“帝王同调？”乾的笔迅速地移动着。这场比赛，他的手就没闲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