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什分明看到，克里斯·奥唐纳话音才落，房间里其他几位演员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起来。

正确形容的话，那大概是……看敌人的眼神？

乔什于是收起了一开始的放松散漫，唇角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克里斯，你的想法和我一样，你和迈克尔·乔丹合作的麦当劳广告令人印象深刻，我想制片人和导演更青睐于找一个观众眼熟的演员，在这一点上，我比你差得远了。”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更古怪了。

到这时候，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出克里斯·奥唐纳和乔什·沃尔特之间的不对劲了，而刚刚克里斯·奥唐纳的表现与其说是在服软，不如说是在偷偷给乔什·沃尔特上眼药。

而且乔什·沃尔特说的也没错，在好莱坞，威尼斯影帝的影响力并不是那么大，真正说起来，它可能甚至不如一次金球奖提名，而克里斯·奥唐纳就不一样了，麦当劳的广告在北美各个城市都有投放，他合作的又是鼎鼎大名的迈克尔·乔丹，从知名度这一层考虑的话，克里斯·奥唐纳的机会甚至要大于乔什·沃尔特。

乔什虽然长了一张惹人心动的脸，但只要他没有在商业大片中露过脸，观众对他的印象就不会太深刻。

房间里的气氛比刚刚还要尴尬了几分。

不过幸运的是，抽到第二的演员很快被叫过去试镜了，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三个人，乔什是第三个，克里斯·奥唐纳则是第五个，即使他们有一些言语上的交锋，听众都不在场，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乔什干脆闭着眼睛，把心思放空，等待轮到自己的那一刻。

剧本在试镜之前他已经收到了，70年代上映的那部意大利影片他也已经看过一遍，不过试镜最后会是一个什么结果现在还是未知之数，他相信，所有来试镜的演员一定都仔细看过了剧本，这部电影的原作也一定被他们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所以最终结果如何，还是要看演员的临场发挥。

在临场发挥方面，乔什从来不畏惧任何人。

拿下威尼斯影帝之后，他的事业并没有太明显的飞跃，但对乔什而言，更重要的是自信心的建立，至少让他清楚，在与他同龄的演员中，发挥能够超过他的没有几个。而在参加《闻香识女人》的试镜之前，乔什参加过的几次试镜，除了《法律与秩序》因为原班人马的回归而溜走，其他无论是《不羁的天空》还是《我的表兄文尼》都是乔什靠着试镜时的发挥抢到手的。

即便是剧组走投无路之下选择的公开试镜，但他能打败数位对手抢到角色，本身就是一种成功。

乔什也不认为克里斯·奥唐纳会是自己的对手。

在好莱坞年轻一辈的演员中，克里斯·奥唐纳一直算不上突出。

“三号，可以进去了。”

乔什站起身，面带微笑地看了克里斯·奥唐纳一眼，转身进了试镜室。

因为《闻香识女人》剧组提供了剧本的原因，所以试镜的要求很简单，演员只需要和阿尔·帕西诺演一场对手戏就足够了。

编剧博·古德曼先给乔什划出了他需要和帕西诺对戏的片段，随后又给了他三分钟的准备时间，对戏就正式开始。

编剧选中的，恰恰是阿尔和乔什在法庭上的一场戏。

阿尔·帕西诺从会议桌后面站出来，坐到乔什身边来。

乔什握着手指，眼中染上愤懑，他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对面，随后收回视线，低着头，一言不发。

阿尔则摩挲着他的手臂，确认摸到正确的位置之后，他轻轻拍了拍乔什的手。

对面，一个面试官说着的台词：“我竟然没有一个认证……我所寻找的线索，西蒙斯先生，应该来自于你。”

乔什的眼神一瞬间与他相触，却很快收了回去：“抱歉，无可奉告。”

“我也很抱歉，西蒙斯先生，既然如此，我不能处罚海夫梅尔先生、波特先生或者詹姆斯先生……我建议生活委员会……西蒙斯先生，你隐瞒真相，又撒谎……”

阿尔·帕西诺的声音忽然如雷鸣一般在乔什耳边响起：“但他不出卖朋友！”

乔什的视线转向了阿尔·帕西诺。

“这场听证会简直胡闹！”

面试官提醒道：“西蒙斯先生，我给你最后机会……”

阿尔·帕西诺的声音仍然铿锵有力：“西蒙斯先生不需要……你们的座右铭是什么，出卖朋友求自保，否则烧得你不见灰？先生们，出纰漏时，有人跑有人留，查理面对火焰，那边的乔治躲在老爹的口袋里，结果你做了什么呢，你摧折查理，奖励乔治……”

“你讲完了吗，斯莱德先生？”

“我只是刚刚暖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