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家教]我真的只是一株柔弱的菟丝花(69)
彭格列十世的目光和恰巧抬起头的我相接了一瞬间,我们很快又偏头的偏头低头的低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这实在不是个适合叙旧的场合,连�g田都这么想。
平日也就算了,今天我是作为“马里诺家族继承人之一”来的,和彭格列走得太近会招来不必要的猜忌。毕竟我的兄长可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角色。
我提着裙摆绕过会场往外走。
基里奥内罗家族的草坪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很多,我没头苍蝇似地到处乱转,走到某个不太起眼的角落时,我看见身形纤细的少女正皱着眉头与手中的花环奋斗。
她似乎不太擅长手工活,植物细嫩的茎叶被揉得不成样子,软踏踏地垂在少女手中。
为了抢救那些根本救不回来也没必要救回来的植物,我走上前,从少女手中接过那些花,三两下拧在一起,做成了一个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的“花环”。
圣母玛利亚在上,其实我也不会编花环。
我将拧得乱七八糟的“花环”轻轻放在对方头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被植物的汁液染成了奇怪的深绿色。
少女一手扶着“花环”一手扯着我的衣摆,小声道:“我觉得花环不是这么编的。”
“我知道不是这么编的,”我搓了搓手,勉强将手上的颜色搓掉了些,“可是我不会编,你会吗?”我能把这些花枝拧在一起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度过了十二载的逃亡生涯,于那时候的我而言,最安稳的时光是每天在学校里的那几个小时。黑手党之间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规定,不轻易对教学设施出手就是其中之一,而在享受了那几小时的宁静后,我又会奔跑在西西里绵长的海岸线上。
我没有与家人在草坪上享受宁静时光的体验,更不要提编花环这样毫无意义的繁琐技能了。
对方摇了摇头。
“你看,至少它们是个环。”我低头盯着她头上东一簇西一簇的植物茎叶,毫不愧疚地胡扯道,“你戴上也挺好看的。”
对方的五官很精致,即使放在整个意大利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她的左眼角下有一块花型的胎记,这令原本年幼的少女显现出一种莫名的神圣感,但一定要形容的话,很容易令人想起圣母玛利亚。
容貌出众的女孩子在西西里默默无闻的可能性并不大,金钱、权力、女人这三样几乎是混迹黑手党的男人们毕生的追求,他们没有理由放着美人坯子不管。
出身大家族的漂亮姑娘是绝佳的谈判筹码,出身小家族的漂亮姑娘则是权力场上拿来向人示好的工具。父亲也动过把我送给别人当情妇的心思,不过如你所见,他没成功。
因为他发现让我保持自由身所能得到的利益远比把我送人要大得多。
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
我对自己在西西里的情报网十分有自信,可我也能够十分确定地说自己根本就没有听说过眼前这位少女。从结果上看,恐怕这孩子背后的势力不是我能随便招惹的。
一般势力也不会有能力藏起这么个引人注目的孩子。
小姑娘低着头思考了几秒钟,再抬起头的时候她同意了我的说辞。
我觉得应该是那句“你戴上花环挺好看的”取悦了她。
所以我才说小孩子好骗。
“你叫什么名字?”我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摸出手帕擦了擦自己黏糊糊的掌心,确认右手没有问题后才将它伸到少女面前,“我叫切茜莉娅。”
切茜莉娅,不是马里诺。
我希望我的私人人际关系干干净净的,与家族纷争无关的那种。想要认识眼前的姑娘也并非她身后到底站着什么样的人,而是单纯的因为她没有拒绝我拧起来的“花环”。
小孩子永远比成年人要率真正直得多,在明白自己所处的世界到底有多么肮脏不堪之前,他们会保持着幼崽特有的纯真,用无害的眼神打量整个世界。
而成年人不行,我也不行。
懂的越多,越无法用单纯的想法去思考自己所见之事。我们的每一个想法都是肮脏不堪的,我们每向前一步都会考虑自己的得失。
“尤尼。”对方也伸出手握住了我的。在双手接触的一瞬间,少女身上的气势出现了些许变化,这令她显得有些老气横秋。
我们都没有报姓氏,这算是我和尤尼之间小小的默契。
收回手的时候我听见尤尼小声咕哝了一句,根据音节判断好像是“四世而亡”。
“你说了什么吗?”我下意识地追问。
她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对我笑了笑,“没有,我在自言自语。”
我觉得这个小姑娘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