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审神者耿直地评价道:“你看,即便再来几次,你仍然会忍不住惨叫,除非我堵住你的嘴。而且现在,你肯定也没力气打扫我的房间。”虽说情况不同,上次烛台切光忠可是差点要哭着爬去找自己的换洗衣物啊。
听到都彭的话,褐发付丧神发出一声凄凉的呜咽,审神者却忍不住想笑。
赶在他自暴自弃,将自己的情况搞得更糟之前,年轻的人类继续轻抚着他的后背,温柔地说:“好了,不要哭。现在我知道了,压切长谷部,你有自己的缺点——喜欢说大话、不够诚实、只选自己愿意听从的命令执行,对不对?”
怀里的付丧神剧烈地颤抖起来,暗堕的气息更加浓郁。而都彭就像不久前对待五虎退那样,把他用一直胳膊紧紧压在自己的怀里,轻柔地抚摸着他短短的头发,开始将灵力直接输入他的人形身体中,同时将自己的话表达完整。
“别担心,我会纠正你这些缺点的。”在压切长谷部痛苦地颤抖中,审神者温和地微笑起来,“你做错了,我会惩罚你;你做对了,我会奖励你。帮助你变成更好的自己,这是一个合格主人应尽的义务,懂了吗?”
压切长谷部说不出话来。或者说,他也发现了自己的问题,明明做不到,还经常口出妄言。褐发打刀很感谢现在的审神者。虽然他是一个会到黑市去选择刀剑、会专门购买付丧神抑制器项圈、会令自己的稀有刀一期一振暗堕并且仇视伏击、同时令自己的近侍胁差倒戈暗堕刀的审神者。
但还是很感谢他选择了自己、没有嘲笑他的软弱、帮他挡住了暗堕刀的攻击、一直在努力治疗他的伤势。暗堕其实是个非常痛苦的过程。当他开始迷失,一步一步地走向崩溃的时候,身体也同时开始遭到了腐蚀。
从被之前的主人遗弃,无法再欺骗自己,说服自己相信他还会回来带走自己之后,压切长谷部就始终在忍受着这种痛苦的折磨。但都彭二次为他驱散了这种伴随了他许久的痛苦。
就在这个审神者指出了他有所动摇的时候,压切长谷部其实已经做了决定。这一次,他会安安静静地做一条驯服的忠犬,完成所有他能够做到的命令。
虽说以他的所见所闻来看,这位主人很可能也会对他提出他无法服从的命令。但是这次,他会在违命时以死谢罪的——吸取了之前的教训,这一次压切长谷部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虚弱地抓着审神者的前襟,沉默地点了点头。
好了,达成共识。新任审神者愉快地摸了摸打刀的脑袋,然后站起身。黏在他怀里的褐发打刀不得不地松开手,露出迷茫的眼神。
在审神者整理了自己被打湿的前襟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审神者推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说:“进来吧。”
高大的黑衣太刀悄无声息地推开了房门。都彭无语地掩上浴室的门,看着跪在门口、紧张兮兮的烛台切光忠。他的目光显然让太刀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马上紧张地开口解释说:“主公大人,抱歉打扰您的手入,是这样的,晚饭准备好了,我只是上来问问您准备什么时候开饭的。”
都彭又沉默了一会,才温和地提醒道:“说谎不是好习惯。”
烛台切光忠一下绷紧了身体,利落地俯下身道歉:“主公大人我错了请您一定要原谅我。”
审神者被他逗笑了,也没有深究他上楼来的原因。真是喜欢多管闲事的太刀。听到压切长谷部的惨叫声,其他的刀剑肯定会担忧,尽管想法不尽相同,但都会想要上来看看情况。但最终过来敲门的却只有烛台切光忠,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因为这家伙想到了自己之前的悲惨遭遇,害怕同伴们重蹈覆辙。
“你来得正好。”
都彭点了点头,转身返回浴室。与外面朝气蓬勃的烛台切光忠相比,压切长谷部仍然很没有精神,周身萦绕着灰暗的阴影。显然,简单的一句话没法彻底改变他的现状,让他恢复到正常的状态。虽然也很担心一期一振,不过,他也不能就这样放着压切长谷部不管。
至少要稳定住他的精神状态,让他不至于一言不合就暗堕综合症复发才行。
都彭打开门,付丧神已经专注地望了过来。新任审神者问:“让烛台切进来帮你洗澡,可以吗?”
就像他所想的一样,压切长谷部完全不会反驳这个提议,温顺地点了点头说:“好的。”
于是都彭朝烛台切光忠示意道:“进去帮长谷部洗澡,柜子里有干净的浴衣,拿一件给他换上。收拾干净房间,去叫所有人到楼下的书房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