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不烫,但大多都洒在了元姐儿衣服和头发上,这会儿子元姐儿整个人都狼狈极了。司徒砍看着元姐儿的模样,心疼得直皱眉。
王夫人在将茶碗子飞出去的时候就已经后悔自己的冲动了。虽说是后悔,可看见元姐儿的狼狈样,心里却又说不出的畅快。
站在那里,看着被丫头围住的元姐儿,又听到了个年轻的男声,王夫人诧异的惊叫出声,“你,你是何人?”
听到王夫人的问话,司徒砍才想到他出现的有些不合规矩。不过...眯了眯眼,心中便有了说词。
“本王是纯亲王,十公主的七哥。本王听说十公主的生母过府拜见,只刚进门便见到二太太正在对着本王的...家人施暴。二太太以下犯下,眼中可有尊卑皇权?来人,将荣国府二太太押到...”
“七哥且慢。”元姐儿听到司徒砍的话,连忙叫了一声。
司徒砍转头看向元姐儿,朝元姐儿眨巴了一下眼睛。
元姐儿见此,抽了抽嘴角。
我嘞个去,又见套路。
咬了咬牙,元姐儿朝着司徒砍笑着求情,“七哥息怒,二太太并非有意冒犯皇家威严。个中尚有隐情,七哥容禀。”
司徒砍冷哼一声,“无规矩不成方圆,即便是天大的隐情,藐视天威,就应该重重的惩处。”
“二太太并非有意冒犯,实际上,她,她是控制不住自己,这才会伤了我的。”看了一眼王夫人,见王夫人脸上出现了诧异的表情,元姐儿才又转头看向司徒砍,“二太太她有间接性失心疯。时而暴躁,时而低落痛哭。她的言行,有的时候她自己也控制不住。妹妹进宫将近两年,二太太是妹妹的亲生母亲,若不是有这失心疯之症,又怎么会见面的时候不问问我在宫中过得如何,就上茶杯招呼呢。失心疯,绝症矣。”
失,失心疯?
!!!
司徒砍飞快的抿住嘴巴就怕自己当场笑场,而王夫人则是整个人都懵逼了。
这死丫头,她怎么不去死?
王夫人没想到她来王府一趟,正经事没干成,竟然还被诊出了失心疯,心中怒火大盛,若不是心理素质极佳,怕是一早就被不孝女气晕过去了。
“此话当真?”
压住笑意,司徒砍怜悯的看了一眼王夫人,然后才转头去看元姐儿。
宝贝,适可而止。再闹下去,好人都得让你气出失心疯来了。
收到司徒砍的暗示,元姐儿斜了一眼司徒砍,声音带着几许低调的说道,“进宫快两年,今儿还是我们母女头一回坐下来说话。本以为太太会问问我在宫里过得好不好,吃得如何,住得如何?当初进宫前,我在家时,身边多少大小丫头婆子媳妇的侍候着。进了宫...谁知道太太一句都没问,竟说了些没边没际的话。这不是失心疯又是什么?
罢了,我也懒怠的说什么了,七哥派人妥善的送我们太太回去,再拿您府上的帖子去太医院请个好一点的太医,给她看看吧。”
王夫人:“......”。就应该一茶碗子砸死这个不孝女。
司徒砍:“......”。这种帮忙善后的方式还真是独一无二。
元姐儿其实一直担心王夫人会因为她成了公主又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只之前虽说多方劝告,可王夫人到底听进去了多少,只看她今天那般理直气壮的让元姐儿帮着抢大房的爵位就可知道一二。
元姐儿担心王夫人将来犯下祸家灭族的罪,便准备来个斧底抽薪,一劳永逸。
若是传出荣国府二太太有失心疯的流言,甭说王夫人做了什么,府中的下人又打着她和王夫人名号做了什么,将来在量罪的时候,都会因为这个病而重新发落。
这就跟现代的疯子杀了人,法院什么的也没办法正常判一个样。
将来...到底生养了她一回,自己总要多为她想想。
只是这种体贴一般人都受不了。司徒砍在这一瞬间都有些同情王夫人了。
摊上这么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亲闺女,上辈子怕是积了不少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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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姐儿想到过几天就要跟着御驾出行了。她用贾元春的身份留在京城也没几天了,看了一眼王夫人,元姐儿终于吐出了一句人话,“今朝一别,再见不知何日。世间因果报应好轮回,太太生卧于锦绣膏梁,理应明白这世间诸事并非一成不变。
莫以恶小而为之,也莫以善小而不为。多行善事,也为子孙后代积福德。借力不如子孙自身努力。凡事将心比心,切莫行差踏错。可保晚年安稳无忧。”
不过元姐儿的好心算是喂了驴了,此时王夫人还满脑子失心疯呢。
见王夫人没应答,元姐儿扫了司徒砍一眼,便回东暖阁那边洗漱更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