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
呼气,吸气。再呼气,再吸气。王夫人被元姐儿这最后一句话气得眼前发黑,唇嘴哆嗦。
元姐儿可不管王夫人怎么想,她还继续气死人不偿命的说道,“珠大哥哥读书上进,又好有妻家帮衬。将来金榜提名,封妻荫子,光耀门楣指日可待。何必惦记琏儿那个三等将军的小小爵位呢。琏儿自小便没了生母,现在又伤了脸了。若是将来仕途无望,好歹还有个爵位不是吗。
太太,您一番慈母护犊子的心,元儿自是明白。只都是爹娘父母养的,您这么算计的时候,就没想着先大太太会不会一怒之下从地府爬上来?我小时候您还没这样。现今您日日吃斋念佛,这些个不厚道的缺德想法难不成都是佛祖告诉您的?”
佛祖:好大一口锅,我们不背......
╮(╯▽╰)╭
“太太,这话我只说一遍,您若是听进去了,也不算枉费了咱们母女一场的血缘亲情。您若是没听进去,我也尽了我的心。之前如何,之后还是如何。”做为子女,赡养父母是责任也是义务。元姐儿从来没有想过逃避。不过她却不愿意什么事情都顺着王夫人。
看到王夫人拿起桌上的茶碗,再看她那手势,元姐儿连忙插话进来,“停,停,停,这里可是当今亲封的纯亲王府,您可想好了,您这一杯子砸的是谁。纯亲王虽说微有小疵,但龙子就是龙子,收拾个白衣或是小举人小进士的可难不到他。您老可想明白了这杯子要不要砸。”
司徒砍:这么跟亲妈说话的闺女,他真是活久见了。
王夫人:真特么后悔,当初就不应该生下这孽障。
一脸恼怒的放下茶杯,王夫人胸腔中的那口气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好,好得很,我倒要听听你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元姐儿耸了耸肩,对于王夫人的说刺很不以为意,“这年头,决定脾气的从来都是身份地位。您呐,还得多修身养性才是。祖父去逝十几年,父亲那工部员外郎的官就做了十几年,工部的耗子都不知道几百世同堂了。可老爷呢,那官就是没升没迁,知道的是在工部做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刑部誓将牢底做穿呢。就老爷这般能为,不出仕倒是好事。一来省了国库的俸禄,二来也免得误国误已。
至于大房的爵位,传到琏儿也不过是三等将军的虚职。没个实权的爵位在这京城地界上,又算得了什么?与其眼巴巴的盯着旁人手里那点不值钱的东西,还不如多督促子孙上进呢。会读书的就从文,能习武的就从军。见天的只想着靠女人提携护卫的人家,子孙三代都得跟着丢人。
旁的不说,只人家问一句,你们家靠什么发家起势,坐享荣华富贵的?难不成让家里的儿孙毫不害臊的说一句,‘靠着家里的女人给人当小妾换来的’?人家当面不说,怕是背后的言谈都能将脊梁骨戳弯了。”
元姐儿从来都没有这么正式的说过这么长一段话,此时铿锵有力的说出来,当真让人觉得刮目相看。
至少司徒砍就是这么想的。
他一直知道元姐儿性情有些不着调,想事情的时候,要么是想不全,要么就是太乐观或是太极端。如今听她劝自已母亲的话,倒是看得清,想得也透彻。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如司徒砍这么带着滤镜去看人的。而且直接面对这种连削带打说话方式的人,心情就更加的糟糕了。
“姑娘如今翅膀硬了,攀上高枝了。自是看不上我们这些不得势的人。可姑娘也别忘记,姑娘能有今天,我们也是出了大力的。”王夫人打量了一下元姐儿,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面上浮现了一抹冷笑,“容我提醒姑娘一句,办成一件好事不容易,可是要破坏一件好事却不难。”
元姐儿将茶杯放到桌上,眼睛盯着王夫人,面上带着几分冷意,“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而是提醒。”
“提醒?”元姐儿嗤笑一声,一边点头,一边看着王夫人笑问,“太太提醒我什么?”
笑容中的冷意和嘲讽,让王夫人头皮有些发麻。可为了达到目的,王夫人也只能让自己硬着头皮往下说了。
“姑娘许是不记得了,姑娘十岁那年去寺里发生的那事。那事若是传了出去...”
元姐儿听了,恍然大悟。原来是梦游那档子事呀。
长叹了一口气,元姐儿面上露出一种赞同的神色。“太太说的是,若是那事被人知道了,我将来婚配上是一定非常困难。只是若是我入后宫或是进了哪个皇子的府邸,这种事情于我而言极是重要。可陛下都准备养我几年将我嫁到番邦,这种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