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靠在拉门上,越过热水冒出来的热气去观察幸村。
这次回归的行程不多,除了几个电台就没有什么了,公司也怕幸村身体出问题。但刚出院就忙碌了一年,他总觉得幸村还是瘦了。
总是站的很直的人披着外套,头发已经留的挺长的了,在后脑扎了一个小马尾,直楞楞地扫在后颈。
厨房里开着灯,这个人低着头拿着菜刀,声音不紧不慢。
旁边的锅里水开着,咕嘟咕嘟地似乎在煮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仁王看幸村把切成块的土豆,胡萝卜和洋葱都丢进锅里,又往里倒了一整盒的速食咖喱。
“看够了?”做完了全部工作放下菜刀洗干净手的人这时才回过头来,带着隐约的笑意。
仁王没回答。
他用杯子遮住自己的表情,一口一口把一整杯热水喝完了。
“抱歉。”
这句话让幸村愣住了。
他反应了好一会儿,笑容一下子收敛了。
“你道什么歉?”
仁王侧靠着门框,对于脱口而出的话也有些惊讶。
他很少道歉。
不管对谁,都是。
但面对幸村,他总是反常。变得不像是“仁王雅治”了。
他看着幸村,眨了眨眼:“别生气。”
“你呀,真是……”幸村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似乎总是对仁王没办法。
他确实总是对仁王没办法。
在该生气的时候生不起气来,却会为了不该生气的事生气。
可他不想让仁王道歉。
那句话太刺耳了。
大概是太少从仁王口中听到那个词了,就连很简单的,像是在玩笑一样的说出口,都叫人难受。
47
吃过晚饭以后仁王又看了一会儿剧本。
他看排练音乐剧的柳都已经回来了,柳生却还不在,就借了经纪人的车钥匙开车去了公司。
柳生果然还在地下的作曲室里。
仁王在门口看了一眼,又重新乘电梯上去,在门口的咖啡厅买了杯咖啡。
他戴着口罩和帽子,还是差点被认出来,匆匆避开人又回到地下时头发都乱了。
他敲了敲门,才推开走进去。
柳生回过头,上下看了看他:“你一个人出来的?违反规定了吧?还有咖啡?”
“咖啡是给你带的。我和桑原一起来的。”仁王说。
柳生扯了扯嘴角:“说谎。”
但他还是接过了咖啡,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又是哪里来的硬性规定说我一定不能一个人出门。”
柳生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把咖啡拿过来,试了试温度。
“你晚上不打算回宿舍了?”
“作曲的灵感在深夜。”
“啧啧啧,留我一个人睡空床……”
“语法错了,仁王君。”柳生放下咖啡杯,“一个人睡,就不叫‘空床’,况且我们什么时候睡一张床了?”
他推了推眼镜,往靠背椅的靠背上靠了靠。
很慢地吐出一口气,他收回视线:“我可不需要安慰。”
“谁说的我是来安慰你的?可别自作多情。”仁王说。
柳生便伸手指了指门:“那就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别打扰我作曲。”
“这么不客气啊,piyo~”
仁王从制作室的小沙发上站起来,还真的往门口的方向走了。
他回头时对上柳生的视线。
眼神其实是看不出什么的,但朝夕相处太久,仿佛也能通过眼神对话了。
仁王舔了舔唇。
他旋开了门把手:“别通宵,沙发上的毛毯是让你休息的。”
“会通宵一整晚耗在练习室的人分明是你啊。”柳生哼了一声,“看来我等会儿还要上楼一趟,免得你大半夜不回家睡觉,又在舞蹈练习室里待一整夜。”
“噗哩。”
48
议论对于仁王来说,也说不上是完全的坏事。
因为骂的人多,维护的人也多。
话题度背在身上,对于艺人总是有利的。
Dance组的回归预告已经放出去了,vocal组的告别舞台也提前给了“剧透”。
回归的最后一周,vocal组重回一位。
但走下的王座终归是遗失了。
幸村私下里却觉得这并不是坏事。
没有人能一直待在顶峰的,有上升的余地,当然是好事。
他想这么对仁王说,却又觉得自己无缘无故和仁王说这个很没有道理。
那是个看的太明白的人了,幸村甚至始终不明白仁王为什么会真的开口道歉。可他不想深思。
往深追究以后,仿佛会看见让他为难的东西。
小分队的回归和电视剧的开机几乎是同一时间进行的。
仁王想这也好,忙起来就不用想太多有的没的了。
他从回归舞台上下来,在保姆车上换了衣服补了妆,正好赶上电视剧的开机发布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