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表示自己并不是有偏见。
并不是。
☆、3
忍足真的去调了班。
或者说,他前几天刚好帮别人值了班,今天正好还回来。
门诊加了两个号,下班时间却算得上比平时早得多。
他拐去了医院对面的超市买了点菜和米,琢磨着最好不要给伤号吃外卖。
到家时天也黑了。
他打开了玄关的灯,换鞋时看见了摆在玄关鞋柜旁的行李箱。
把菜放到厨房,忍足往客厅的方向走。
才没走两步就看到沙发上躺着的人,侧身向外抱着本来放在沙发上的靠垫,就这样睡着了。
……等等,睡着了?
“你要睡也好歹盖一件衣服吧。或者去房间里拿毯子。”忍足道。
他低下头看着躺在沙发上的人。
侧躺着的男人没睁开眼睛:“不想拿。”
“那也不要装睡。”
“在你回来之前我是真的睡着了,只是你开门声太大把我吵醒了。”仁王反驳。
忍足想了想自己的动作,完全不觉得有多闹人。
“你还不如说你是职业病,一听到动静就会醒。”
仁王依然沉住气没睁开眼睛:“我一向浅眠,这也不算职业病。”
忍足看他没有起来的意思,无奈地扶额抱怨:“你小心压到伤口。”
这句话里带了一点不惹人厌的关西腔。
仁王依旧铁了心装木头人。
忍足没办法,自己去了房间从柜子里翻出毛毯:“不盖着点就算了,空调也不开,真是不怕着凉。”
他说完又自己去找了遥控器开关,打开了空调,转身去了厨房:“你想睡就继续睡吧,我去做点吃的。”
“叫外卖不就好了?”
“你饿?”
“不是。”
“那就等我做。伤还没好吃什么外卖。”
仁王便不再做声。
他听见了灯打开的声音,然后是眼睑上感觉到的隐约的光亮。再然后,是电磁炉按键的声音,洗菜切菜的声音。
下午的时候他是真的在沙发上睡着了,也是真的在忍足进家门的时候醒了。
精神上原本就有些疲惫的。
而此时的不规律的却仿佛隔着一层膜的声响,就好像催眠的音乐一样。
他原本是不会在有声音的环境下入睡的,此时却突然感觉到了沉重的睡意。
往毯子里蹭了蹭,空调刚打开时温润的暖意让他又陷入了睡眠。
被叫醒的时候他有点懵。
大概就是,睡足了却还想睡的半睡半醒的样子。
忍足看他裹着毯子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脸放空的样子,忍俊不禁:他可实在没见过仁王这样。
基本上仁王清醒的时候是很“厉害”的。
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他放大,不动声色地研究。就算是在微笑着,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再加上这人本身就有说话半真半假能把死说活的技能……
“起来吃饭,再睡你晚上睡不着了。”
仁王眨了眨眼,恢复了清醒。
“应该是肯定睡不着了。”他这么说道。
说完他就把身上的毛毯叠起来摆在沙发末尾,站起来往餐厅的方向走。
这栋跃层的公寓完全不是一个人独居应该有的面积。忍足没回来时仁王转了转,房间没进去但门开着就在门口看一眼,就已经叹为观止了。
客厅有长沙发(可以但床用的那种)和两个单人沙发,对面是大屏幕的电视,半夜躺在沙发上看球一定是一种享受。一楼有厨房和餐厅,中间用吧台和酒柜隔断。厨房用品齐全,甚至还有柜式烤箱。客厅旁边是阳台,铺着榻榻米摆了矮桌,还有摇椅和落地窗。书房则在阳台旁边。楼梯中间的飘窗位置摆了一张懒人沙发,在上面的二楼则是一间主卧两间客卧和一个被改造成健身房的房间。空出来的在客厅正上方的地方放了两具人体模型,还摆着摆满了标本的架子。
“我得去了解一下你这样的房子的市场价是多少,定期给你打房租。”仁王道。
忍足摘下眼镜放在手边笑道:“一次□□满一年有优惠。”
仁王看他:“你真打算让我长住?”
“不行?”
仁王笑了笑在桌边坐下了。
忍足做饭的手艺完全是十几年练习的结果。
他中学时到冰帝读书,就是一个人住在公寓。
家里虽然请了人来做饭和打扫,但总有不太方便的时候。
事实上在关西时,做饭也是玩乐的一种,章鱼小丸子和御好烧也需要自己动手。
到后来念了大学,用酒精灯和烧杯在宿舍煮宵夜好像变成了医学生公开的“秘密”活动了。
他的口味不挑,但考虑到仁王还是个伤号,煮了粥炖了焖锅。
清汤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