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曾经那样爱过的人,于是就连粉饰太平都做不到了。
可看着仁王的表情,忍足却还是有那么一点难过。
他不知道这样的难过从何而来。
他很想现在给仁王一个拥抱,却不行。
那就尽量贴近一点吧。
错开了一点位置,肩膀便能和肩膀相贴。
肩背上有了支撑,仁王愣了一下,接受了忍足的这份好意。
他不会说他不需要这个。
这是忍足的体贴,他欣然接受。
接着他又有些好笑:他对柳生的婚礼没反应,忍足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弄得他好像很悲情。
到底是他太淡漠,还是忍足的共感程度太高?
看起来冷淡,原来是个这么容易心软的人吗?
仁王什么都没说。
忍足的问题,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这没什么,他自己问题也很大。
两个都不算完全正常的人,做一对病友也很不错。
而现在,他也不觉得忍足的问题有多棘手。
表面老司机,其实是纯情文艺青年,这种设定也挺带感的?
仁王的笑容里变得真心起来:说忍足纯情,这话让别人知道一定会有很多人说他脑子有病,噗哩。
婚礼的仪式结束后是自助餐会。
柳生家定下了整个民宿,如果周末两天都有时间,在餐会后自然可以入住民宿,来一次简单的温泉旅行。
亲戚自有长辈们招待,新婚的两个人便要自行招待各自的朋友。
立海的这几个人被安排在一个大房间里,和中学时的合宿大差不差——他们的合宿便是每年春末去箱根的温泉来一次放松身心的野外训练,别称郊游。
仁王提前和幸村说了要带人来,忍足也跟着住在同一个房间便显得很自然。
同样也是旧识,其他人也没觉得不对。
办理好入住手续也还是半下午,参加婚礼又没有空闲的宾客已经由结婚的两家人送走,留下来的人则各自在房间里休整。
丸井早憋了一肚子的话,这时候就示意桑原把切原带走。
桑原一头雾水,丸井不给解释。
僵持了一会儿以后一向拿丸井没办法的桑原只好以“在房间里多无聊出去逛一逛”的理由拉走了切原。切原原本就不想待在房间里,倒是溜的很干脆。在他看来在房间里还要和真田幸村待在一起,实在是容易让人消化不良。
过了十几年还是对这两个前辈心怀敬畏,切原自己也觉得很神奇了。
眼见切原和桑原都已经退场,幸村便随意找了个理由支走了真田。
这更容易了。
仁王眼睁睁看着无关人等一个个退场,剩下的都是知情人……
“我当初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这么多隐私?”他开始认真反思。
丸井翻了个白眼:“你告诉我们?明明是我们自己发现的。”
“那我不承认你们也不能确认啊。”
“你明明就是有恃无恐。”丸井拍了拍手,“好啦,坦白从宽吧。”
仁王哭笑不得:“有什么好坦白的?不就是这样啊,你们都看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丸井颇为郁闷地想,他越来越看不懂仁王了。
之前聚会也只有幸村敢开口说话。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柳温言道。
“你这样说的我像坏人一样。”丸井撇了撇嘴。
柳无奈地笑了笑。
仁王任由他们打量,也做出一副你们随便猜的姿态。
其他人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认识了这么多年,他们不会把好友往不好的方向去想。而这条路光看就能看出辛苦,如果同伴能轻松一些,又有什么不好呢?
“那你们这就算是定下来了?”丸井好奇道。
仁王不知道丸井这个结论是从哪里来的:“文太。”
“怎么了?”
“你不要总是一副好奇的样子。和男人恋爱与和女人恋爱,本质上是一样的。”他说,“而且不要说什么定下来不定下来,这种事不到了最后都不是定论。”
“你这话说的……”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承诺就算说出口也做不到。”
丸井鼓了鼓腮帮子:“你这么说让忍足怎么想?”
“我?”忍足眨了眨眼,微笑道,“我觉得他说的挺对。”
“……哈?”
“不走到最后,是不会知道结局是什么的。过程也很重要。”他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仁王,“认真地试一试,不问心无愧就好。”
丸井左看看,右看看,再回过头从头到尾都没发表什么意见的柳和幸村,反应过来:“什么啊,你们的想法都差不多吗?”
“说明我和你的感情观不太一样?”仁王嗤笑道,“可是你自己也没有定下来吧,为什么这么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