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爷也说了这两年京城风云变化,最是容易受到波折的时间。他们家还是避一避方是上策。
贾敏想到自已娘家竟然为了那飘渺的从龙之功就急急站了队,就气愤不已。但当她发现自家老爷说的话还有遮掩时,心里就是一突。再她软磨硬泡下,终于知道的时候,眼前当真是一阵阵发黑。
两厢下注,左右逢源。投靠一个皇子都会惹来杀身之祸。现在贾家两房竟然是各自下注,
作死呀!
狂奔的去作死,也不是这般迫不及待。
若是父亲还在,必不会让家里这般......
幸好听老爷说东府那边别看是娶了太子的私生女,竟然是坚定的保皇党。哪个皇子都不偏帮。
可是荣国府毕竟是自己的娘家呀。
酒色狂热的大哥哥,不知规矩却又刻板无知的二哥哥。没有上进心的琏儿,天真乖张的宝玉,她对于荣国府的未来还真的不看好。
东府虽然人口简单,但是两个爷们都是上进的。
只这一点,就比其他强。
幸好一比写不出两字贾来,但愿两府相互帮衬,度过这青黄不接的岁月吧。
贾敏不是看不出来老太太对东府的冷淡和别样心思,可是形势终是比人强。该低头时,就低头。本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想到这里,贾敏觉得她是非常有必要过些日子邀请四姑娘来府里小住的。
林家势单力薄,人口简单。将来阙哥总要有一房得力的妻族才好。四丫头在东府里,非常得宠。辈份也在那里呢。蓉哥与蔷哥年纪轻轻便是从五品,过个几年,官职身份自是与今不同。
身份上,还是亲戚情份上,阙哥有这一房妻族都是再稳妥不过的事情。
而且,私心里,贾敏也觉得如果阙哥娶了四丫头进门,就算是东府再与西府疏远,看在她这个婆母的面子上,四丫头与蓉哥蔷哥也不会太薄情。
母亲想要让两个玉儿,亲上加亲。且不说宝玉比自家阙哥还要痴长几岁,可是那说话和作派,就让贾敏觉得不是良派。
想到小小的四丫头,竟然都能知道宝玉的那些不妥的举止,可见平时又是如何乖张了。
这样的人,三岁看到老,她如何会把手心里捧大,如珠似玉养大的闺女嫁与他来糟蹋。
更更别提,那府里参与进去了皇室夺嫡的分争,那是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的事情,重者灭门,轻者抄家。她的女儿便是她养活一辈子,也不会去受那份轻贱。
贾敏不是不想去提醒母亲一声,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论母亲知不知道,事情已经没有了退路。此时只能希望家里投靠的两位皇子中,有一位可以继承大统。这样,至少会保下贾家一房。
......
“姑娘,一日大似一日了,怎么还是这般胡闹。前儿个那府里二太太的衣服是个怎么回事?”正月十六的早上,刘嬷嬷觉得年也算过去一半了,有些个话,却是不用忍着了。
这十多天,为了让这小坏丫头过得好年,她憋得都快上火了。
惜春将一串铃铛绑在了兔子那短的不能再短的尾巴上,然后拿小胖脚踢着兔子往前跳。玩得正高兴,便听到刘嬷嬷的话。头也不抬地回了句,“嬷嬷不是看见了吧,这宝玉就是个坑爹的货,以前天天让他老子挨老太太的骂,现在倒好,竟然直接升级坑起了娘,那么一大碗汤呀,我都心疼那吃食。真真是不知人间疾苦呀!”
听了惜春的话,刘嬷嬷差点让她气个倒仰,“这且不说,宝玉到底是怎么没拿住腕的,只说二太太的裙子,为什么会湿了?”
惜春抬头,歪着小脑打量刘嬷嬷,然后做出恍然大悟状,“原来嬷嬷是说二太太尿裤子这事呀!这我就不知道了。”
刘嬷嬷看着惜春这皮皮的样子,恨不得上前给她两巴掌。
这孩子,怎么就那么皮呢。
“唉,现在府里府外都传遍了,也不知道二太太这么大把年纪还尿裤子是不是有什么隐疾?真是太让人担心了。前儿蓉哥媳妇还说要送点补品去问安呢,我想着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毛病,便给拦了下来。”
刘嬷嬷气极反笑,她活到这把年纪,就没听说过什么毛病是光彩的。
装,你就装吧。当谁不知道这话就是你让人传的。入画和茜雪,她都已经罚过了。现在也应该轮到你这个主谋了。
刘嬷嬷拿起戒尺就要去抓惜春,惜春一见,这一回儿是真的把刘嬷嬷惹急了,连忙撒腿就往外跑。擎等着挨打,那可不是她会做的事情。
“救命呀,刘嬷嬷大义灭亲了。”
刘嬷嬷:“......”她不过就是想要打两下手板,至于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