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洞察力也不太对,说是直觉也很违和,这个人仿佛天生就对一切事物有着天然的判断。
是太过聪明了吗?
人们总说慧极必伤,可幸村总觉得,仁王什么都看的明白,却依然能在其实是很残酷的现实里游刃有余地活着。
太过透彻了,反而让人觉得可怕。
也许我对他过分解读了。
幸村想。
他放下咖啡杯:“你这样……是打算怎么办?”
“什么?”
“和迹部啊。”
仁王眨了眨眼。
他搅了搅没动的咖啡,勾勒出一个很浅的笑来:“幸村,偶然的相遇才会显得浪漫。”
幸村皱了皱眉,不再问了。
他觉得,自己可以等着看热闹。
……应该是热闹没错。
第14章
不是所有人都是越前南次郎,在有一个十几岁儿子的年纪还能保持世界级水准,继续与那些站在职业网球顶端的选手直接对话。
就算是越前龙马,到现在为止也还是在追逐他老爹的步伐。
不,这意思不是他现在还不能打赢他老爹(要真是这样越前南次郎不就成了老妖怪了吗),而是说,二十七岁的越前龙马在职业球赛上的成绩……和曾经的越前南次郎相比,还是欠了一点火候。
或许玩票一样在职业圈混的越前龙雅反而更贴近越前南次郎的层次。
仁王为了澳网来了澳大利亚,但他没去看比赛。
在观众席上看比赛这种事……
暂时还是算了。
当然,比赛没去现场看,在酒店时间允许的情况下放一放直播或者转播,在闲暇时刷一刷新闻,表达一下自己对比赛的关注也就够了。
剩余的时间……
他来澳大利亚,是来观光的啊。
穿着宽大的衬衫和沙滩裤在海滩上逛了一圈以后,仁王挂着一幅可以算是地摊货的墨镜租了一辆水上摩托。他重新换了一身符合规定的衣服,套上救生衣就出了海。
一个人。
咸腥的味道扑面而来的时候仁王想起了神奈川的海。
他是喜欢海的,海水,海滩,还有在海边能望见的海天的交界线。
最初记忆里童年在南方小镇的很短的海岸线上,打鱼的渔民扯着嗓子的高歌与很小的浪花合成悦耳的旋律,是仁王无法忘却地情怀。
神奈川的海则承载着另外的记忆——漫长的海岸线,清晨或者夜晚挂着耳机一个人沿着海岸线奔跑时既让人觉得温暖又让人觉得冰凉的海风。
比起童年时不知名内海的淳朴的景象,神奈川的海就和青春期的记忆一样莫名笼罩着柔光的效果。
而记忆的尽头,沿着海岸线一路直行到坡道的顶端,是立海大那很有一些历史的校门。
仁王从不觉得自己浪漫,但他确实一直有着期盼:如果有了喜欢的人,就一起去看海。
风吹过他的脸,留长了不少头发扫在脖子上,微痒。
仁王眯了眯眼。
他开始减速。
远方能看得见的地方出现了游艇的影子。
仁王原本打算避开的,可水上摩托速度还没降下来,他离得近了就望见了游艇那过分华丽的风格和在侧壁上完全无法忽视的五个字母。
ATOBE……某人的风格真是十年如一日,完全没有变化啊。
他忍不住勾起唇笑了笑。
偶然的相遇才会显得浪漫……
那他和迹部,这段时间来的偶遇次数,未免也太超过了。
第15章
迹部放下了手里的鱼竿。
他前一天用游艇谈了一份满意的合约,第二天的日程空了出来,便索性一个人出了海。
这里的“一个人”的意思是,除了船员驾驶员厨师等等等的一系列工作人员。
在澳大利亚,又恰好是澳网的时间点,不出海去看一看网球比赛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只是他只有这一天的空闲,而安排在这天的比赛并不是他很感兴趣的比赛。
还不如上游艇出海,他也很久没有过空闲的时间可以享受钓鱼了。
仁王从水上被拉上游艇的时候就看到金发的男人躺在躺椅上,太阳镜就挂在领口,头顶是迹部家那精致又让人眼熟的阳伞,手边白色的小圆桌上还放着冷饮。
大概是听到了声音,男人漫不经心地侧过头,海蓝色的眼睛里仿佛填满了整片海。
仁王在心里赞叹了一句,就听到那位眼睛里有大海的人抬起手随意地打了个响指:“啊恩,本大爷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你?”
耸了耸肩,仁王捋了一把自己被海水浸湿的刘海:“这句话我来说也是一样的吧。”
迹部闻言哼笑出声。
他抬了抬手,指了指小圆桌另一边的位置:“要坐吗?”
随着他话音落下,原本空无一人的甲板突然出现了几个穿着执事服的人,在一阵让人眼花缭乱的手法下,圆桌另一边的空地上出现了另一把躺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