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本来就没什么胃口,便拿着筷子托着腮一边慢慢地咀嚼一边看着来往的行人发呆。
也不算是发呆,而是在思考。
第二次正选选拔赛过后,正选训练菜单做了一些调整,为了更适应比赛,基础训练的比重不变,协同训练的训练量却增加了。
出场顺序也比县大赛时要稳定。
仁王更热衷于双打,而现在的正选阵容很可以满足他的愿望。
从平时训练和县大赛的演练上看,仁王和毛利的默契是最好的,和柳的组合也有很好的效果。
而自加的训练主要还是集中在体能训练和力量训练。还有就是关节的柔软度,听说练习柔术可以加强关节的灵活度和柔软度?
仁王还记得他第一次幻影出手冢的零式发球时,没有坚持到一场比赛,就酸痛的握不住球拍了。再想想手冢的其他招式对肘关节肩关节的要求(毕竟手冢是他幻影的最熟练的人物之一),还有真田的动如雷霆对膝关节的要求,再有迹部大少的唐怀瑟……
如果不能让幻影cos出的人物的实力值与本人相同甚至超过,那么他的幻影就是残次品。
仁王不能接受这个。
二十年的经验摆在这里,还不能完美的cos出每一个人,不能设计出完美的欺诈,这叫他无法接受。
唔,听说不二就是从小练习柔道,他的回击技对旋转的要求都很高,看起来是有助于锻炼关节和肌肉的灵巧度的样子……
常去的那家网球俱乐部有内置的健身房,好像有教练是修习柔道和柔术的?
要不去问问?
仁王想着,打定了主意。
他漫不经心地夹起一个小蛋糕,眼睛却突然瞥到试吃大会的场地之外的街道上走过的两个结伴的少女。
两个人差不多高,身材修长,发育良好,一个留着深栗色的大波浪,穿着黑色的卫衣和紧身裤,而另一个——
白色的打底衫,外边套着红色的呢子背心裙,踩着小皮靴。
黑发被梳成一个花苞头,看不清发绳的颜色。
皮肤白皙,眼睛不大也不小,鼻子有一点圆,嘴巴也是不大不小。
脖子到下颔的曲线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那是夏树?!对,一定是夏树,他不会认错的。
仁王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视力原来那么好。
“哥,你怎么了?”他的动作忽然顿住,以至于夹着的小蛋糕掉在了桌面上,引来了专心消灭甜食的雅人的注意。
雅人喊了一声,惊讶的发现自家哥哥一副出神的模样,视线对着远处。
他狐疑地转过身看了看身后,只看到行走着的行人。
于是他伸出手指戳了戳仁王的手背,又问了一次:“哥,你怎么了?”
仁王回过神来,露出惯有的带着狡黠的微笑:“我没事啊,就是不想吃了。”
他把筷子放到桌子上,佯作夸张地叹了口气:“我真是为什么会答应你来参加这种莫名其妙的比赛啊?噗哩,真是摧残我的味觉。”
雅人直觉有哪里不对,但又觉得自家哥哥的表现很正常,又想起自家哥哥的食谱和平日里在饭桌上的表现,不由得相信了仁王的这番说辞。
他嘿嘿地笑了两声:“那是哥哥你宠我嘛。”他在家里就撒娇惯了,姐姐雅美也很喜欢的逗他,听他说这样肉麻的话,以至于此时说起这样的话来一点儿不觉得不好意思。
仁王见把弟弟忽悠过去,就半点儿没有不好意思地把剩下的甜点任务都交给了弟弟。
他光明正大地对着刚才视线的方向发起呆来。
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夏树。
不,不能说是见到。只是瞥见了一点儿身影罢了。
可即使是这样,隔着这样远的距离,他也在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锥生夏树。
是十五年后的五月十六日,会改名为仁王夏树的女人。
是七年后会成为他女朋友的女人。
是他爱着的,即使隔着二十年距离,也改变不了的,女人。
第11章 真实的我
偶尔仁王也会思考,自己是个怎样的人呢?
放肆顽皮?恣意放纵?或者是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嬉笑喜乐?
真田给他写的书法是“虚心坦怀”,仁王多少有些不以为然。
虚心坦怀?如果说这个词的对象是自己,那么他已经做得淋漓尽致了。那些他喜欢的,想要得到的,曾经用心去追求的,总归没给自己留下遗憾。
如果说这个词的对象是别人……
唔,难不成真田还在记恨自己cos成他给幸村当模特的事?
哎,他果然和这样十分较真的人,不太合得来。
至于其他,仁王也多少是有些自得的。
时光所打磨去的少年的浮躁和青年的彷徨,沉淀下男人气质里最难以捉摸的成熟。